达春吓了一跳,急忙前后左右看:“爷,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传出去谁听见了奴才都是个死!”竟敢带坏一国太子,他娘肯定第一个要了他的小命。
胤礽扬眉:“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达春涎着脸,期期艾艾道:“其实是这样的……我娘说如果我再敢踏入踏入烟花之地一步,就打断我的狗腿……可是我很久没见过碧衣和素心了……”
胤礽上下打量他,“倒看不出,你还挺长情。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不干脆帮人家赎了身?”
达春搭拉下了眉毛,道:“我娘的家法严的紧,碧衣和素心也不愿意进我家门。”
胤礽颇觉有趣,问:“为什么?”
达春母亲是太子的乳母,父亲掌管着内务府,自身还是太子伴读,以后前途绝对是不可限量,寻常王公大臣们见了也要高看一眼,那两个姑娘难道还看不上他?
达春悲愤道:“四年前是嫌我年纪小,如今我十九(虚岁)了,又推脱自己年纪大了!”
胤礽好奇地打开扇子:“她们多大了?”
达春讪讪道:“四年前比我大五岁。”
瞧这话说的,四年前大五岁,好像现在就不大了一样。
四年前达春十三,如今那两个姑娘也该二十二了。这放后世还是一个女人初绽放的桃李好年华,在这个年代却确实已经算是青春老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达春喜欢比自己大这么多的,原来还是个御姐控?以前没看出来啊。
达春被胤礽异样的眼神打量的一激灵,嗫嗫道:“爷,您这么看我干吗,您要不想去,咱就不去呗……”
胤礽刷地合上扇子,道:“去,为什么不去,爷还没去过青楼呢,今天正好去长长见识。带路。”
今天正好冉默和沈廷文都没跟着,在宫里帮着他处理杂物,身边只有这个不需要用多少脑子应付的达春,既不用保持形象又不用装深沉,正好去看看新鲜,松快松快。
于是二人带着护卫们转战端秋楼。
端秋楼并不是像它的名字一样,就是一座楼,而是一所花木繁荫的大园子,里面隐了几座亭台楼阁,从外面看来,黑漆大门,外面青石板的路,并没有什么人来往,很是清静,和普通的民居没有什么两样。胤礽如今也是有见识的人,虽然没有来过这种场合,但也知道这肯定是比较高档的场所。
二人一下马,门里立刻出来了个三十来岁,青衣小帽,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精干伴当迎上来,利落地一个千儿打下去笑道:“二少爷(达春在家里的排行也是第二)可是有日子没来了,昨儿碧姑娘和素姑娘还念叨着您没良心,说您把她们给忘了呢!您——”他直起身来,看清了达春现在的样子,惊得睁大了眼,“您这是——”
达春听到说“碧姑娘”、“素姑娘”念叨他时,脸上露出极享受的表情,见他惊讶,摆摆手随口道:“爷最近跑了一趟关外晒的了,大惊小怪啥。碧姐姐和素姐姐最近怎么样?”达春一下马,已经帮胤礽牵住了马,这时将两匹马的缰绳交给跟着伴当出来的一个十来岁的小厮,让那小厮把马牵走,随手抛给他一块碎银。
另有几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厮上前牵走了他们的侍从的马。
那伴当见他不欲多说,也不敢多问,只是脸上现出分恰到好处的担心心疼,既关切又绝不显做作,道:“除了想二少爷,别的没什么事,还是老样子。碧姑娘还下大工夫给二少爷绣了个荷包呢,谁都不让看,听说精致的紧,奴才已经让人去通传了,这会儿两位姑娘指定已经在等着爷了,爷快里边请吧,奴才不敢耽搁您了——这位大爷是?”他目光落在胤礽身上,闪过一丝难掩的惊艳。
达春含糊道:“这位爷姓路,你们叫他路公子就是。”
那伴当阅人无数,眼睛最是毒辣的人,一看达春对胤礽的态度就知道他的身份绝对不凡,连忙殷勤行礼,“路公子,小人给您行礼了。公子是头一次上咱这里来吧,快里边请~~”
说着恭敬在前引路。
达春和胤礽跟着他进门去,只见迎面一道檐牙玲珑雕凿的粉白照壁,上面用流畅清隽的行书题着一首《步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