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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他们两个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日日坐在慈幼园后院的那个大树墩子上,一起读书写字,林棠虽没有上过学,但人很聪明,几乎是一教就会,一点就通。
她实在是很喜欢和云锦书待在一起,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着他,然而,天不遂人愿。
江南学宫长老朱学义,也就是云锦书的师尊,近些日子来得很是频繁,将单独他叫到房间里去,设下一道与外界相隔的禁制,两个人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
朱学义来的时间长短不一,有时只不到一个时辰,有时却整整一晚上都不见人出来,但无一例外的是,每次他走后,云锦书都会把自己独自锁在房里,悄无声息,谁都不见,大概过个半天还是一天的,他才会拖着一副病容,恹恹地开门来。
“锦书,那个朱长老他是不是虐待你了,为什么每次他一走你就要生病,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
“没什么,我早说过了,就是修炼进境不达标,他一生气,就要罚我。”
“可是,他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次次都伤人啊,你老是发烧,老是发烧,这样下去,人都要烧傻了!锦书,是不是我总缠着你,耽误了你修炼的时间,要不……我明天不来找你了?”
“别……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师尊怎么罚我,我都撑得住……林姑娘,你别不理我,我在这也没有别的朋友,你要是也不来的话,我会很寂寞的……对了,你好久没给我煲汤喝了,说起来,我都有点想念那个味道了。”
“……好吧,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这天,林棠一如往日地从厨房里出来,拎着一只简单的小木食盒,往云锦书房间那边走去,大老远的,她就听到房中传出来激烈的叫喊声。
发生什么了?朱学义今天难道忘记设禁制了?
她惊了一跳,脚下步伐由慢走换成了小跑,很快,就辨认出了那是朱学义的声音——
“今天你吃错药了?来学宫这么久了还不适应,我的好徒儿,你也忒娇气了吧!”
“哭,再哭!当心老子弄死你!整天唧唧歪歪的,跟个小娘们一样,这么着与其找你,老子怎么不去找她们快活?”
“什么,上次的伤还没好?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这屁股是比别人的金贵还是怎么?”
男人充斥着脏词的叫骂,和少年压抑痛苦的呜咽杂在一起,林棠靠在窗户边,听得双眼暴睁,心跳都快停了,她手指颤抖着,轻轻地在窗户之上戳了一下,眼角余光瞄进去,看到了这辈子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
云锦书背对着她,坐在朱学义身上,腰被卡住,动弹不得,他前额抵在对方肩头,整个后背颤抖不已:“师尊,我们,我们换种姿势行不行,求,求你了,我实在是……太疼了……”
“哦?”朱学义阴阳怪气地笑了一下,一手在他肌肤上肆虐着,冷笑道,“青楼出来的小贱货,这点疼都受不了,还怎么伺候人?”
云锦书说不出话来,只是哭。
朱学义烦了,抬起他的脸,啪地扇了一耳光,任他哆嗦地歪到一边后,恶狠狠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锦书啊,你怎么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呢?”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房间里,男人的嘴脸太过丑恶,就像一根烧红的铁刺,倏地扎进了林棠心口,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来,手指一松,那木制的小食盒就要落在地上!
“啊!”她惊恐地抱住了头,可是,却没等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小棠,听墙根这种事,可不是君子所为。”
身后,一只手伸了出来,幽灵一样,稳稳地托着那只食盒。
林棠浑身血液都冻结了,打着抖转过头去,下一刻,与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狭路相逢。
作话:人渣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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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干净了,凑合看吧……我大概文风过于写实,不适合在jj,被锁了一次又一次,锁出阴影来了,今天作话放文中了,因为修改后v章字数不能比从前少,然后我又不知道该从哪水出这几十字,求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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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163章 林棠(五) 变态狗急跳墙了
“你,你……”林棠盯着他,头脑一片混乱,明白自己可能应该是叫师尊的,可此情此景,却怎么都叫不出来。
秦玉笙轻轻地咳两下,叫了声:“学义!”
里头朱学义听到动静,口中的骂骂咧咧立即消失了,簌簌一阵响后,快步走过来,“哗”地一开门。
“宫主,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他揣着双手,笑得一脸谄媚。
秦玉笙道:“学宫那边不忙,我得空来寻自己的小弟子,谁知她却在人家一个男孩子的房门前听墙根。”
他浅笑着瞄了林棠一眼,后者结实地打了个冷战。
“小棠,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秦玉笙音色很是和婉,就像好脾气的师父与徒弟课后闲聊,林棠听在耳里,寒毛直竖,抽泣着,将视线越过堵在门口的朱学义,勉强捕捉到了屋中少年的一点影子。
深灰色的砖地上,红白相混的液体不要命地流淌着,云锦书被撇在床角,奄奄一息,只有一截苍白的小腿露在外面,其他全被厚重的床帏遮住,他应该是知道林棠此时正在门外看着自己,即使身上疼得无以复加,还是拼尽全力,把自己往阴影里藏。
林棠看着他,只觉得自己心都被揉碎了,眼泪哗哗落下来的同时,痛苦也化为愤怒,狠狠地剜向始作俑者朱学义,而对方则完全不受影响,一脸无所谓,根本没有因为被撞破这种事情而感到一丝丝的不适。
顿时,她就明白了,这两个人是一伙的。
见她不语,秦玉笙笑了:“学义呀,你看看你,教徒弟双修也不关好门,这下,吓着我的徒儿了吧?”
他特意强调了“我的”二字,其中赤/裸/裸的占有之意,不言而喻。
朱学义打了个哈哈:“宫主教训的是,下次我一定不会了。”
“知道就好。”秦玉笙潦草地看了屋里一眼,提起手拍了拍朱学义的胸脯,“把你那臭德行收一收,差不多行了,当心玩得太过给玩死了。毕竟,灵根这么合适的苗子不好找,我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给你寻着,怎么,就是拿来让你这么糟蹋的么?”
朱学义从善如流地道:“是是是,宫主说的是,学义一定不辜负宫主的期望,注意节制。”
“成,那你继续吧,我先带她回去了。”秦玉笙懒得再管他什么,挥挥手,拉起林棠的手腕,从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