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陈倩倩跟你说的。”

“也不全是，有些是她说的，有些则是通过我对她的了解帮她补充的心理活动。我说过我爱她，我知晓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心里活动。”

“朱伟死的时候，陈倩倩她在现场吗？”

“当然不在了，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会犯那种错误。她虽然嘴上说着恨朱伟，恨不得他跟朱利利去死，可真要动手，她未必舍得。再者，我早就做好了打算，在送走朱伟之后，就把倩倩一起送走。她这一生不容易，活着的时候没能得到完完整整的朱伟，死了，我总该帮她了解心愿吧。”

常林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疯狂。

“我早盘算好了，等他们死后，我就给倩倩烧一栋大别墅，再给她烧几个随从，要特别厉害的那种。然后让她的随从帮忙看住朱伟，让他到了下边儿老实点儿，好好的守着倩倩。”

“倩倩知道这些吗？”

“在她快要咽气的时候我告诉她了，她没怨恨我，反而还笑着跟我说谢谢。她还说……还说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她希望能够早点遇到我。开什么玩笑呢？因为她，我已经毁掉了一辈子，还有下辈子吗？下辈子，我会离她远远的。”

“你觉得陈倩倩恨你吗？”

“她恨不恨我还重要吗？我跟你说实话，我宁愿她恨我，宁愿她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冲着我恶狠狠地说一句——常林，你等着，就算我陈倩倩变成鬼，我都不会放过你。嘿嘿。多好啊，我多希望她缠着我啊，当人的时候不行，当鬼的时候醒悟了也行啊。可惜啊，可惜她跟我说谢谢。谢谢？我需要谢谢吗？我不需要，我一点儿都不需要！”

“常林，你魔怔了，用通俗一点儿的说法就是你钻牛角尖儿了。”

“钻就钻吧，已经钻到头儿了，谁还能把我拉出来啊。”常林叹了口气：“副队啊，我累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了。”

看着递到跟前的手，谭盾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不用了，我叫人带你过去。”

“谢谢你。”常林起身时，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能不能麻烦副队你帮我跟我爸妈带句话，就说不孝儿子常林要先走一步了，让他们好好的。想骂我，想打我，都等到了那边儿再说。我不躲，我就在那个黄泉路的路口等着他们。你让他们别着急，安安心心地在过个几十年，我等得起。”

谭盾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挥挥手，让人把常林带下去了。

“副队，你真相信他说的。”一个穿着警服的小警员凑到了谭盾跟前。

“连你都能听出来他那话里有问题，我能听不出来？他啊，是在保护朱伟的妻子，是在用牺牲自己的方式让那个可怜的女人逃脱法律的制裁。依我看，这个常林绝不是主谋，而是帮凶。”

“那谁是主谋？朱伟的妻子，那个患病的女人？”

“你觉得不是？”

“我没觉得她不是，我就是——”小警员挠着头：“我就是觉得跟常林比起来，朱伟的妻子才会是更怨恨朱伟的那个人，她比常林更有动手的理由。就跟副队你说的一样，我的直觉也告诉我，这个常林是从犯，而主谋就是朱伟的妻子。可副队，朱伟的妻子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