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晋江文学城独家(1 / 2)

嫁给侯府嫡子 弓翎 5651 字 19小时前

冯二勃然变色,暴跳如雷:“你个贱人,老子今日非扒了你的皮!”

说话间,操纵着缰绳,便朝夏枢纵马踩来。

“冯二爷!”一声厉喝乍然响起,不等夏枢动作,禁军后面便冲出一人,一把抓住冯二的缰绳,厉声道:“皇上没让动淮阳侯府的人。”

夏枢抬眼看过去,是一名禁军副尉,二十四五岁年纪,身材高挑,面容英气,但却不是熟人。

“你给老子滚开。”冯二本就是个跋扈纨绔,被夏枢提起旧事当众羞辱,哪里忍得下火气,坐在马上,一脚踢向那副尉胸口:“他淮阳侯府谋逆,老子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个贱民连给老子擦鞋的资格都没有,松开你的脏手,不要碰老子的马。”

那副尉身姿异常灵活,一个翻身便躲了开,只是听了他的话,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手仍然抓着缰绳不放,坚持道:“皇上只命禁军包围淮阳侯府,不许任何人进出,没说要剿灭淮阳侯府。”

“大胆!”冯二见他紧抓缰绳不放,马鞭刷地一下便抽了去:“老子是最高长官,这里的禁军都得听老子的。”

那副尉无法,只得松开缰绳,脚下几个挪腾,躲开了马鞭。

许是发泄一番,火气下去了,冯二再看向夏枢时,指着他,一脸不屑地道:“老子不跟双儿说话,让褚洵不要当缩头乌龟,赶紧滚出来见爷。否则……”

他冷笑一声,马鞭指向身后,一脸狰狞丑恶:“老子就砸了淮阳侯府的牌子!”

夏枢先前都没注意,冯二这一指,他才发现侯府大门口的狼藉。

淮阳侯府经历百年风雨的大门被砸了,破破烂烂地扔在门外,被一群禁军嘻嘻哈哈地随意踩在脚下,门槛踏的稀碎,木屑溅的到处都是,门外的两只石狮子也未能幸免,被人推倒在地上,将地面砸出难看的裂缝。

此时,一根粗粝的麻绳正挂在侯府正门口,绳子的一端拉在冯二手中,很显然,它另一端连接的必定是淮阳侯府高高挂在门头上的牌匾。

据说是李朝开国皇帝亲笔御赐,象征着淮阳侯府的百年荣耀。

夏枢脑中一片空白。

这可是淮阳侯府!

几代人镇守北地,战死疆场,临死了什么都没留,只留了这么一幅牌匾!

“你怎么敢!”那一瞬间,夏枢胸中涌起了冲天怒意,指着冯二,气的手直抖:“你会遭报应的。”

“哼,把褚洵那个窝囊废叫过来,否则老子就让你亲眼看看是这玩意儿掉下来的快,还是老子的报应快。”冯二神色猖狂:“我数到三,三声一到,那窝囊废不来,就别怪老子砸了这破烂招牌。”

说完便是一声大喊:“一!”

夏枢脸色一变,急怒道:“你这是耍赖!”

“少夫人,奴婢去叫二少爷。”红杏眼泪流了一脸,咬着牙,眼含恨意地看了冯二一眼,转身就要往院子里跑去。

谁知她刚一迈步,就听冯二又是一声大喊:“二!”

夏枢一愣,现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你不能这样!”夏枢心中大急,上前一把抓住了冯二的马,厉声道:“你这么喊,他根本赶不过来。”

冯二低下头,脸上一片嘲弄,神情里却是大仇得报的畅意:“老子什么时候说要等他过来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根本不给夏枢机会,狂笑着喊出了一声:“三!”

然后一脚踢向夏枢,策马便朝前冲去。

夏枢慌忙躲过,只是还不待站稳,就听马蹄声过,“咣当”一声巨响,那幅承载着淮阳侯府百年风雨荣耀,几代男儿为之付出生命,血洒疆场的牌匾,轰然坠地,裂成几块。

现场一片死寂,唯有冯二那猖狂肆意的笑声在淮阳侯府中不断回荡。

夏枢愣愣地看着牌匾,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一切都很荒唐。

百年几代付出,全部成了泡影。

“老子跟你拼了!”一声充满恨意与痛苦的吼声突然响起。

夏枢一惊,猛地回头。

然后就看到了让他目眦俱裂的一幕——褚洵抽出了腰刀,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眼睛血红、不管不顾地朝冯二冲了去。

那一瞬间,夏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让他汗毛都立起来了,大吼一声:“褚洵,住手!”

然后仿佛印证了他的某些猜想一般,冯二一边后退,一边嘴角勾起恶意的笑容,身后也传来禁军“刷”“刷”的抽刀声和慢慢合围的脚步声,就在夏枢觉得覆水难收,手已经握住腰间长刀的刀把,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褚洵猛地一甩手,那把本来要砍向冯二的刀,却突然转向,直直射左侧几丈远处的巨石。

只听“刺啦”一声利响,长刀半炳没入坚石,只余刀把在一片寂静中“嗡嗡”振响。

众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浑身发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冯二更是惊的不住勒马后退,一边摸着发凉的脖颈,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块石头,一边惊疑不定地打量褚洵,却没发现自己腿软的连马镫都踩不实,马儿不过颠簸了一下,他便身子一歪,大叫着从马上摔了下来。

“冯二爷,你没事吧?”禁军们回过神,争先恐后地上前扶他。

现场顿时乱做一堆。

夏枢瞥了一眼站在人群外,盯着那块石头愣愣出神的禁军副尉,手握刀把走向褚洵。

“大嫂。”褚洵眼中含泪,拳头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地上那碎成了几片的牌匾,咬牙道:“我会报仇的。”

那是夏枢最后一次看到褚洵人前情绪外露。

他眼中的惊痛和仇恨夏枢一辈子都没能忘掉,因为也就是这一刻,他亲眼见证了褚洵是怎么被逼长大的。

在今日之前,褚洵对他来说,只是个小屁孩,他嘴上说着想建功立业,洗刷淮阳侯府的污名,承载先祖遗志,守疆扩土,但行为上却幼稚天真,不知世间丑恶,人世艰难,日日最难过的事也不过是和元宵那一群干架或打嘴炮又输了,阿娘不许他练武,或者大哥又罚他写大字了,或者连累大嫂受伤了,他会撒娇、耍赖或者道个歉,轻松就能获得亲人们的宽宥,但今日之后,经历了爹娘兄长生死未卜、淮阳候没落时要经受的侮辱与践踏,他不可能再天真下去。

夏枢有些担忧他的状态,看着他安抚道:“今日不成,他在逼你动手……”

顿了一下,又凑近了低声道:“看他这般行为,你爹娘兄长应该都暂时无事。”

“我知道。”褚洵侧脸看向前方,待眼中泪意下去了,才又转过身看向夏枢:“大嫂,此计不成,他必会想其他方法搜查侯府,你……”

夏枢见他那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心中有些欣慰:“放心,我有应对方法。你那里也要注意别让人从其他门或者院墙处钻了空子。”

夏枢才收到守门侍卫消息的时候,还以为冯二正在带着人攻门,要硬闯侯府搜院子。

等他急匆匆地赶到,发现冯二嘴上叫嚣,姿态却很悠闲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

以冯二的性子,若是得了圣旨说他们谋逆,要抄淮阳侯府,他必定不会在门口浪费那么多时间,只会拿着圣旨,趾高气扬地带人攻下淮阳侯府,然后各院子一通糟践,再按着人一通羞辱,最后送往大理寺,等候大理寺人的发落。

听那副尉说皇帝没让禁军对淮阳侯府动手的时候,夏枢就怀疑冯二的动机,见他还不停地叫嚣,毁了淮阳侯府的大门和牌匾,他就明白过来,冯二这一切行为不过是为了激怒传说中没有武艺、又性格冲动的褚洵。

一旦褚洵被激怒,拿起刀来和禁军们拼命,冯二作为此次禁军的首领,直接就可以以褚家谋逆想畏罪潜逃为由,把整个侯府的人就地格杀。

那么不管大殿上的褚源他们现在情况是个什么样,只要侯府已被确定了罪名,冯二他们再从侯府里面搜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鬼东西,褚源他们也会含冤莫白。

夏枢越想越觉得冯二背后之人的算计极其恶毒,让他头皮子一阵发麻。

好在褚洵已经不是之前的褚洵,他及时收手,还给所有人来了个震慑,把冯二都吓摔了马。

褚洵没有在门口多待,他把巡逻队交给褚管家,匆匆地赶过来也只是担心夏枢一人应对不来那么多禁军,此时知道冯二的目标是他,他也不会在这儿当靶子让人算计,最后看了一眼地上已经碎了的牌匾,将仇恨记在心中,就和夏枢告了别。

于是等冯二在众禁军们的嘘寒问暖中回过神来,褚洵已经离开了。

这次,看着石头上那把拔不出来的长刀,冯二不敢再骂褚洵是缩头乌龟,抬起下巴,强装镇定道:“他呢?”

夏枢双手抱胸,神色轻蔑地悠悠道:“冯二爷好胆色,这次比上次强了些,竟然只是腿软落马,没有尿裤子,啧啧,汝南候府好骄傲呢,生出你这么个有‘血性’、‘胆气’的玩意儿。”

“你说什么?”冯二本就丢了脸面,现下又被夏枢当众挖苦,一下子就怒了,手中长鞭一挥便向夏枢打了来。

“少夫人!”丫鬟婆子们顿时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