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身处江南,听着这蝉虫鸣叫,几近入秋,竹叶泛黄,这才知道他们已经经历这么多了......
思及此,她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来握紧他的手,不愿松开,低眉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还是......得要先处理正事,以后她也绝对不会再放手。
原以为无人瞧见,却被温君珏远远地瞧着二人,眸色愈加深沉,思绪凝重。
*
黄昏之时,沈清辞正一人在屋里,在小药童的帮助下,检阅着这次采来的白苏,手指轻捻着,顶端多为短尖或骤尖,基部呈楔尖及至圆形,边缘还有撕裂的锯齿痕迹。
不多时,门外传来脚步轻声,沈清辞耳朵轻动,伴随着小药童们唤道“老庄主”,他也知是温君珏来了。
温君珏屏退了小药童,只余二人在屋里。
温君珏如今仔细打量着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沉声道:“早就该猜到会是如此,我还以为你会将仅剩的影卫留在江南,没想到全都派去了上京,也不知你图什么?”
“图什么......”
沈清辞微微低眸,熹微的落日打在他身侧,掩映着琥珀泛华的眸子,多是涣散无聚焦,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什么,悯笑道:
“我图这乱局能尽快安定下来,让我和她过些安生日子,更何况,这上京恐怕得经历一次洗礼了。”
温君珏面色难看得很,原地踱步几个来回,饶是再好的毛茶也品出无味,干脆一屁.股坐到圈椅上,冷声道:“她知道你顶多只剩半年时间吗?”
“知道。”
他讷讷地应着,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药草。
温君珏眉眼一挑,哗啦一声,甩着自己手里的折扇,看似在瞧着什么好戏。
“那正好,半年时间,也足够留个孩子给她当个念......”
“我不是他!”
话还未说完,沈清辞轻声喝止,亦是少有地打断师父讲话。
温君珏稍愣,收回折扇。
沈清辞缓了口气,沉声道:“‘为我生个孩子,那个孩子我占有你的证据,他会带着你我的血脉相融,永生永世地传承下去’,这是他说的。”
温君珏一怔,似乎也猜到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