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2 / 2)

复婚日记 顾轻野 10416 字 16天前

“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江淮泽带着料峭的寒风进来,丝毫不在意干扰到了上课的秩序,搬了一张桌子放到了我的隔壁,然后取出了平板电脑随意一搁,很霸道的占据了我半边的桌面。

我敢怒不敢言,希望今天火气很大的辅导老师能教训他几句。

然而,让我讶异的是,刚才很强势的辅导老师,这会儿竟然脸色微红的看了江淮泽一眼,不仅没有责骂他,练习的时候,还走到了他的跟前,轻言细语的问:“这四天你没有过来上课,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还是太忙了,根本就忘了我教的课了?”

辅导老师含情脉脉的模样,还有最后那话的娇嗔赧然,就连我这么迟钝的人,也看出了她对江淮泽动了情丝了……

我心里十分的同情她,怎么才认识了江淮泽几天,就被他的外表欺骗了呢!

可我现在心里诧异的是,怎么我四天没来上课,江淮泽也四天没来?

我敢肯定,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巧合!

果然,第一节刚下课,我就看到了江淮泽将一张消费券塞给了一个男生,于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他收买了那个男生,只要是我出现在绘画速成班,他后脚就会跟过来。

我痛恨那个被金钱收买的男生,可是又改变不了什么。

只希望辅导老师最好能一直站在江淮泽的身旁辅导他,纠正他,那样他就没机会做出恶心我的事了。

可是每节课的开头二十分钟,都是老师讲授的理论知识。

所以这二十分钟里,我过得异常难受。

江淮泽丢给了我一个礼物盒,漫不经心的说:“送给你。”

我将礼物盒推回他的桌子,小声说:“不要。”

江淮泽十分的生气,咬着牙道:“不要就丢掉!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不会收回来!”

我还真的想把礼物盒丢出窗外去的。

可惜我不敢。

江淮泽嘴里说着不会收回,谁知道他会不会反口,报出了盒子里的东西价值多少多少钱,要我全额赔偿呢!

僵持了一下,江淮泽见我没再说话,默认了我收下了他的礼物盒,语气也缓和了一些,说道:“拆开看看啊,我保管你喜欢!”

我怀疑里面装了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诸如雷?管什么的,电视剧里是有演的,只要谁打开了盒子,触碰了里头设置的机关,就会引发爆炸……

我没敢拆,可又承受不住他目光的侵噬,干涩的问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江淮泽哼了一声,将礼物盒弹到我的跟前,“这几天我去找你,金家保姆说你在睡觉,你干嘛了?”

他的确在我生病的这几天里,陆续好几次到过别墅,我以为他是去找金蠡的,也不想见他,就没有下楼了。

他是特意上别墅找我的?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理解为他是为了欺负我,可是……

他竟然送我生日礼物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送给我生日礼物,我跟他的交情……我跟他没交情吧!

况且,他竟然知道了我生日的日期了。

这或许是读书的时候,他翻看过我的资料,也就记住了我的生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记我的生日,我只知道,那个生日,并不是我真正的生日。

那是肖夙宸的生日。

为了拒绝他的礼物盒,我老实的告诉他:“今天又不是我的生日!”很固执的将礼物盒往他的桌子挪去。

“我知道!”江淮泽捏着拳头,忍了忍,又松开了拳头,只将礼物盒再一次推到我的桌子上,“可是今年又不是闰年!没有二十九号,生日只能提前,又不能挪后,肖夙宸不也是这样过生日的么!”

是啊,每个非闰年,肖夙宸就是这样过生日的。

他那么优秀,那么温和,亲朋好友,追求者,粉丝,个个都不忘提前一天给他过生日。

可是,我的生日比肖夙宸晚了一天,是三月一号。

只是我妈固执的把我当做了肖夙宸,入户口的时候,不仅给我取了跟肖夙宸一样的名字,连同出生日期,也跟肖夙宸的一样,还是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发现了端倪,改了当年的年份,我的身份证才小肖夙宸四岁。

我是个早产儿,这是已故的奶奶告诉我的。

每一个闰年的二月二十九,我妈都会难得的清醒一回,记得要给我做生日。

每每这个时候,我奶奶就在旁边大骂她,我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我妈生我的那一年,正是闰年。

只是二月二十九的那一天,我在我妈的肚子里才七月多月,她挺了个大肚子,自己跑去了医院,非要说肚子痛,快要生了,医生护士没看出她有分娩前的症状,以为她压力大,宽慰了她几句,就没人管她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妈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的流逝,眨眼到了晚上十一点了,她才开始慌了,于是犯了病,不断的捶打肚子,我就提前到来这个世上了。

我妈生我的时候差点难产,所以我是在三月一号的清晨才生下来的。

我改名字的时候,顺道也把自己的生日改了回来。

江淮泽没见过我更换后的身认证,当然不知道明天才是我的生日了。

所以他还念叨了一句,“你们兄弟俩真够有意思的,隔了四年,却同一天生日。”

我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我无法改变的事情了,可是在江淮泽灼灼目光的迫使下,我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你先告诉我,里面是什么,我才决定要不要。”

江淮泽冷睇着我,胸口起伏了几下,我以为他又要爆发怒意了,没想到他竟然压下了怒意,不耐烦的道:“手表,每个男人都喜欢的手表!现在可以收下了吗?”嘴里嘀咕着,“怎么跟你陪个罪就这么难了?!”

赔罪?!

他赔的是哪一年的罪?

就算他是真心实意的赔罪了,我也有权选择不原谅吧!

“我不喜欢手表!”我冷声说,就算被他反唇相讥,说我不是男人,我也不想要他送的东西。

其实我曾经看上过一块手表,它陈列在一家超市的手表店里,因为表身有瑕疵,所以摆在了特价柜台上,可即便是特价,我也买不起。

那时我刚高考完,很识趣的离开了金蠡的那栋别墅,也没有回学校填报志愿,因为我知道,羊城的名牌大学我考不上,技院的学费又贵,我读不起,与其勤工俭学,还不如就现在开始积累工作的经验,那时候的我全身上下就只剩下手机微信里的一百来块钱,还好在一家餐馆找了份工作,可以包两顿饭,晚上就去kfc过夜,倒也能活下来。

餐馆就在超市的楼下,所以一下班,我都会逛超市解解疲劳,然后脚步就自然而然的停留在那块特价表的柜台前,一看就是好几分钟,久而久之,专柜的小姐姐也认识我了,怂恿我快点入手,说最近有几个人看中那块表,想买的欲望很强烈。

可当我快要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现在坐在我旁边的这个人就出现了。

他刻意的为难我,接连几天层出不穷的刁难,让老板心力交瘁,于是遣走了我。

我甚至没拿到这份快满月的工资。

理由当然是我妨碍了餐馆的正常运转,没找我赔损失就已经很好了!

后来我找到了第二份、第三份工作,也被江淮泽搅黄了。

直至他去了国外读书,我才终于拿到了人生之中的第一份工资。

可是那个时候,那家超市的特价表柜上,已经没了那块表的踪迹了……

现在,那个害我买不到那块特价手表的人,竟然送一块高昂价格的手表给我赔罪,讽不讽刺?

江淮泽似乎从未被人这样毅然决然的拒绝过,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梗着脖子没坚持多久,浑身就打起了寒颤。

“那你想要什么?说!”他竟然这么问我。

我想要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或者退一步,我跟你都自觉的退避对方,老死不相往来就最好了!

可惜,我没有胆量说出来,他赤手空拳打碎一扇玻璃门的画面还牢牢的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我怕自己成了那扇可怜的玻璃门。

最终,我回答他:“我也不知道,等我想好了再说。”

只是不知这权宜之计能拖多长的时间。

我回到别墅小区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一个专柜快递员在打电话。

“a8幢,好,金先生,我马上就到!”专柜快递员说。

我心里讶异了一下,a8幢,正是我现在住的别墅。

我掠了一眼专柜快递员的背心马甲,上面的logo印着的是全国最有名的珠宝集团。

金蠡买了珠宝首饰?

明天是我的生日,所以……这件礼物是给我的吗?

明明……也有可能是买给肖夙宸的!

可是,肖夙宸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有了这层心理暗示,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像原野上的疯草一样,不断在我的心里蔓延着,我的心怦怦直跳,浑身的血液沸腾着,每一个细胞仿佛被一层又一层的幸福感包裹着,整个人沉浸在天大的喜悦之中不可自拔。

我脚步浮乱的回到别墅时,专柜快递员还在客厅里等着。

听兰姨说,古北老师下午又来找金蠡下棋了,这才刚走没多久。

我知道,金蠡现在正在楼上洗澡,他向来讲究精致的生活,即便双腿不便了,也要过得舒适干净,所以每天都要洗澡,这就苦了汤川流和医生了。

他从不肯我帮他洗澡,大概是那一次,我看了他大腿的伤势,就大吐特吐了的原因。

小砚砚趴在我的怀里,亮晶晶的眼珠儿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汪汪队》,看的手舞足蹈的,偶尔模仿汪汪队员的吠声,模仿得惟妙惟肖,全然没有留意我的心不在焉。

我按捺不住心里的躁动,对频频看手机时间的专柜快递员说:“你把金先生的东西给我吧,我会转交给他的。”

专柜快递员很高兴,让我签了名字,就放下了一个首饰盒子离开了。

这盒子跟江淮沼送的装手表的盒子不一样,它体积小了许多,应该装了比手表还要小的首饰。

我下意识的摸上挂在脖子里的那枚戒指,那是跟金蠡结婚时,我选的戒指。

和它对称的那一枚,在我送给金蠡的时候,就被他丢在了国外教堂门口的绿化丛里。

我颤巍着手,情不自禁的伸向盒子。

捏在掌心的这只盒子小巧玲珑的,却很重,仿佛承载了潘多拉的重量。

我知道不能随意打开人家的东西,可盒子里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我体内有两个声音在相互争辩,一个让我打开,一个叫我放回原位。

我咽了口唾沫,还是难以抉择。

怀中的小砚砚对着我“汪汪”了两声,见我没有理他,很不高兴的夺过我手里的盒子,三两下就把盒子打开了。

一对奢侈华丽的钻戒安安静静的躺在红色的戒枕上。

我只觉胸口的怦跳犹如捣鼓一样猛烈的敲动着,一声声,像胜利的号角,心脏差点负荷不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

真的是结婚钻戒!

我还没从幸福中晃过神来,好奇的小砚砚一把抓起了其中的一枚钻戒,只瞧了一眼,觉得没趣,就把钻戒丢开了。

我伸手一截,那钻戒从我的手背下滑落,弹跳到地板上,随后滚到了沙发椅下了。

我来不及责备小砚砚,赶忙俯下、身去找,它弹得不远,很快就被我捞了出来。

我手心全是汗,忍不住将它套入左手的无名指里,愕然发现,环身太大,松松垮垮的套着,空出了很大位置。

我的心顿时空空落落的,仿佛被屋外呼啸的寒风侵袭了一般。

我强打精神,默默的告诉自己,这应该是金蠡戴的。

我将这枚钻戒放回了戒枕的原位里,目光紧紧的黏到了另一枚钻戒上。

而当我将第二枚钻戒套入了左手的无名指时,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有什么东西束缚了我的神智,眼前的一切陷入了白茫茫的一团烟雾之中,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直到耳旁传来了金蠡的声音:“戚名!”

我茫然无措的四处看了看,目光怔怔愣愣的定在了坐在轮椅上的金蠡身上。

理智回归时,我才发现脸颊上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湿漉漉的水痕,我慌乱无措地擦拭着,又慌乱无措的拿下套着无名指的戒指,放回了戒枕里,嘴唇颤抖着,带着难以控制的哽咽,忙不迭的道起歉:“对不起,我……我以为……以为……”

以为是给我的。

可原来并不是。

这枚戒指的环身还是大了一点,不是我无名指的尺寸。

这是送给肖夙宸的,他的身体虽然羸弱,骨架却比我的大,到底是足月生的,身量都比我高出了五、六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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