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出寨那天,参驮和罗见带著一身咖喱味从印度回来,见他们老大又要出门,一个比一个眉皱得更凶。
谭老大觉得自己委屈,说:“许你们出寨找乐子了,我就不能了?”
“他上个月,差点把我们在天津的人逮住……”参驮说,“你去,露了破绽怎麽办?”
“放心好了……”谭老大翻白眼,“就算他勾引我,我就算把持不住,我也只会让他上完我而不会出卖自己的事业的。”
魏方在旁边冷冷一哼,出卖?那现在被军方与虎谋皮的状况到底是怎麽发生的?看著谭老大那只能握苹果的手,讽刺地说:“你就折腾吧,这手我只能保到这程度了,你要想废了就废了。”
谭少扯了下嘴角,“老子又不是去找人打架,再说了,我那亲爱的七哥就算打我,也从来只打屁股。”
范宗明从来都只会打他屁股,打脸怕伤了,车祸时留下的疤痕都让他哥恨不得做个手术给灭了去,外带又揍了他一顿屁股;打身体倒是常打的,就是怕打得过狠留下後遗症,只好选择打死肉比较多的屁股。
谭少有时回忆起,觉得那麽些年来,尽管他没少挨揍,范宗明已经够爱惜他了。
而以前自己的心呐,总是希望把对方全装到自己心里,再把自己全装到对方心里。
只是世事过後,这些已经成不了不可能。
只好去承认那些不想接受的现实。
再勇敢无畏,伤痕过多,身体也是负荷不了的。
他只好试著去接受他能得到的。
范宗明在一个人往上升的电梯时,胃抽疼得他终於弯起了腰,手扶在了墙壁上。
花费了二个多月,他不过只是想看他的小孩一眼,可是无论每次他丢了什麽球过去,都有不相干的人接著。
他的小孩真的长大,不比当年了,有著一批杰出的人物挡住在他前面,隐藏著他所有的信息。
他不缺钱了,不怕他生气了,甚至也不像以前那麽爱他了,所以无论自己做什麽,都伤不了他了。
他可以完全不来找他,他没有真正的死去,却跟那死去的时间一样,他没有他的任何信息,没有他的支言片语,没有他傻里傻气地说著七哥我爱你。
什麽也没有。
范宗明心里空荡荡的一片,以为不会思念;以为就算会思念,自己也会控制住。
可是,在只有自己的空间里,在没有小孩的身体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时间里,思念快把他逼疯了。
可他还是得忍著,忍著……他不能崩溃,独自承受著这些自己造成的结果,他谁也不能去怪,他也不会给自己去怪谁的借口。
如果说,他成全了这麽多人,让太多人崇敬他,而他盛名之下的是无止境的寂寞与噬骨的狂嚣。
谁也不会想他的心底,真正的想要的是什麽,他的人生就像一个标签,该干什麽,不该干什麽,早就有很多人帮他想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