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炀却只挠着头,歉然一笑:“这我就爱莫能助了,以前哄她的人都不是我,你要问怎么气她我倒是得心应手……”
话虽如此,炎炀还是在密谈结束前给寒涟指出了一条明路。
“不过你要想早些把她给哄好,就不能让她继续赖在家里。她无非是跨不过心里那道坎,害怕跟你在一起后,自己又像爹那样为爱误入歧路。她现在越是躲你,反而越能证明她有多在乎你。”
“再说你们现在的情况分明跟爹娘他们当年不一样。她是当局者迷,脑子里有根筋没转过来,你更清醒,就把她带到离我们炎家远一点的地方好好点拨点拨,也省得我每次回家都撞见她那副要死不活的鬼样。”
此时早已过了腊月八日的王侯鉴,四位新任国主都在那场持续十个多月的猎凶之战中立有大功。
尽管王侯鉴当日还未完全复活的炎炘和必须留在焚雀堡为炎炘重塑魂魄的寒涟未能亲自到场参加于太乙城举行的登极大典,但四柱和四国朝廷依然认同这一代的四位国主都通过了国位考核。
此后四位年轻的国主都能正式继承四国国位,直至下一次政权交迭,然而炎炘复活得知此事后却丝毫不见喜色。
因为重塑了血肉,炎炘身上原有的灵士契约均已失效。
鹿蜀、狞猁和重睛都跟随寒涟在炎家守了一个多月,就等着炎炘复活,重新和炎炘缔结血契,却未想炎炘复活以后竟只字不提结契一事,像是已失去了当好契主和国主的信心。
三兽没了血契作辅,就无法准确又及时地感知到炎炘的心情,它们唯恐被炎炘抛弃,每日接受炎炘喂食之时都长吁短叹。
寒涟与三兽朝夕相处了两个月,也爱屋及乌地怜爱起了三兽,但先前寒涟自己说的话在炎炘那儿都不管用,又怕她催着炎炘返回太乙城会引起炎炘不满,只能尽力安抚三兽的情绪。
好在听了炎炀的这番话,寒涟终于意识到把炎炘留在时刻会唤起她幼年美好回忆的炎家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于是寒涟当即拜托炎炀替她在炎炘面前演了出戏,让炎炀以现任炎家家主的身份把赖在家里“好吃懒做”的炎炘直接赶出了炎家。
如今朱明境内又都在炎炀的管控范围,炎炘被逼得无家可归,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寒涟和三兽往太乙城赶去。
寒涟从记忆碎片中得知炎炘才是制作发明了朱明飞篮的那个人,启程之前,便刻意抱着炎炘袒露在外的紧致右臂,死命缠着炎炘用飞篮带她们回城。
炎炘嘴上虽然不吭声,但心里根本承受不住寒涟完全放下身段的撒娇行为,没几个来回便败下阵来,乖乖招来了一顶挂在她名下的赤色飞篮。
自炎炘醒后,寒涟夜晚就没能再与炎炘同处一室。
然而飞篮空间有限,从焚雀堡赶到太乙城最快也要花去一日,炎炘避无可避,又舍不得动用蛮力伤害寒涟,只能任由寒涟坐在自己怀中,望着夜空回想早前炎炘放飞火红灯笼来邀请她“观星”的情景。
“阿炘,我还想和你一起赏月观星。”
看气氛正好,寒涟趁机改了对炎炘的称呼。
炎炘面上不显,却也被寒涟的话语勾起了回忆,心湖不禁泛起了涟漪。
可冷静之后炎炘更恼怒自己的心志不坚,于是刚把寒涟送到玄英宫外她就带上三兽一声不吭地飞远了。
寒涟还藏有一大杀招,又有两个月未曾过问国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便没有去追炎炘,没想翌日寒涟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