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紧紧盯着我,仿佛眼里只有我一人。
虽他说是秘密,但我仿佛觉得只要我再多问一句,他一定会告诉我。
不得不说师兄皮囊俊朗,眉目间仿若有情,他以前冷漠威严,何曾这样看着我?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脸热,忙胡乱地点了点头,将心中好奇都压下,不再问了。
他见我没有问他,只稍稍垂了垂眼,说:“我还要买些东西,给你做个新鲜……”
“我还有事做,”我打断他的话,低头说,“你先自己去吧。”
他沉默一会儿,问:“那我在哪等你?”
等?你等不到的……
我心乱如麻,不知是因为说谎而难堪,还是因为抛弃他而内疚。
我结结巴巴说:“都,都可以……”
我转身就走,他一下攥住我手腕,“这么急?我可以跟你一起……”
“不用不用!”我又转过去,装作平和地说,“对了,忘了给你些钱。”
我又掏出来一些碎银子给他,努力扯起嘴角对他笑了笑,却反应过来我戴着幕离,他看不到。
我也想起我伤疤,神伤一瞬,要松开他的手,他却比我想像中力气还要大些,我怕弄伤他,也怕惹来他怀疑,于是没作太多挣扎。
他抓着我的手,说:“我跟你一起……”
“那里不会让你进的。”
“你要多久?”
“没多久……”
“我不认识回去的路。”
岂止是不认识?我们来回都是仗着我的灵力,即使这样,一趟来回也是个把时辰,更何况是徒步。
他哪会记这么长的路?那样的丛林悬崖,进去难,出来也难,他身无修为,就算再给他一百年他都找不到,进不去。
我狠下心,冷声道:“你莫误了我的事。”
他慢慢松了手劲,却仍是虚虚握着我手腕。
“那我在这等你……”
我心一坠,心道你可千万别等我……
他放开了我,“多久我都等。”
我恨不得扇他一耳光,说他别给我卖可怜,等也是白等!可事实上是我不敢看他,最后落荒而逃。
我回到离境崖的小屋,看到他地上的被褥,眼不见心不烦,立马就卷去丢了。
我强迫自己入睡,却总睡不深,翻来覆去,竟然莫名想吃酱肉面……
我去了灶房,刚掀开帘子,又想起他夜半自渎的事,立马又转身走了。
打坐修炼吧,很快就会过去的……
无人为我护法,我便还是留了一识在外,开始吐纳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惊雷乍起,我猛然睁眼,看着窗外黑云压天,暴雨如注。
我掐指一算,竟已过了十二天。
嗯……很,很好,想必他也未在等了吧。
我强迫自己舒了口气,心却慢慢提起。
啊,他会不会,会不会……不会打伞,毕竟他连衣裳都不会穿……
这么多银票他会不会乱用……
会不会有人抢他的……
他什么都不会……
对了,他心口痛,我没给他灵丹……
我哆哆嗦嗦站起来,却又想起我当年在山下跪着的一个月,还有那化为粉末的香囊,心又硬了起来。
又痛不死人的……
屋外电如火龙,响雷震耳,我在小屋里枯坐许久,大雨也一直哗啦落下。
纵使他从前负义,可当年无尺崖边,我入魔刺他一剑,已算得上是报仇。
他如今,更是什么都忘了……
我这样留他一人在外,与取他性命何异,况且他不记得我,不知道从前爱恨情仇……
雷声震震灌入我耳朵,托着我的心狠狠地砸,我看着窗外的雨,封了自己耳识,接着闭眼躺下,埋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