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后……我只觉周身一轻,心情舒爽,却又提起心来。
怎又跟他吵起来了……
顾轻未料到我会突然说开,听了脸色一僵,他咬着牙道:“若不是他灵力用尽,连人形都化不了,眼看就要消散,再无聚灵可能,我会自己与……与一把剑……那样吗……”
“啊,我……”我没想到顾轻反应如此激烈,像是直戳他心肺,惹得他面色都泛起薄红来。
他眼神微微羞怒,眉头皱着,气得声音都抖了,不知是哽咽还是说不出来话:“……他那番话说得好生可怜……要不是看他于我有救命之恩,也是我本命剑剑灵,与我心脉相连,不然我才不管他!任他散了便是,还费我一身的灵力!让我弱小至此……你别看他笑得和善,他一肚子坏水,枉这天地灵秀,怎孕育出这么不知羞……”
“林尘!”岑槐“唰”地一下掀开布帘,笑道:“土豆弄好了吗?急着用了。”
“好了好了……”
我收拾这滚得到处都是的烂土豆,偷偷抬眼看了看顾轻,他却埋下头继续剥蒜,瞧也未瞧我一眼。
真是的,我跟他计较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他这样毒嘴刀舌,何须与他置气……
我带着一堆削得乱七八糟的土豆进了灶房,却被淡然地说了一句还不急着用。
岑槐居然骗我……
我坐在灶屋里的小板凳上继续削,刀刮着刮着,却忽然想到顾轻的话……
连人形都化不了……那他们怎么双修的?
是还有其他办法吗!怎么可能呢……
我握着削皮刀胡思乱想,从顾轻与木剑想到双修,想到禁制,最后又想到师兄,记起那满地的血……
师兄若是真的自戕,怕也是因我那番话,他记了十年,临到头来找我又怕我,或是一时冲动,或是十年累月的绝望,更或是看见我入魔模样,才对自己……我那段时日,是做了什么?捡着师兄前一夜,我醉了酒,记不清了,但说不定又发了疯……
他是不是瞧见我那疯样了……
不管是师兄自己害得自己如此,还是被他人所害,事到如今,我只要师兄平安……若是可以,我也要师兄记起所有!
我一定,一定会破了师兄身上这禁制!
我看着忙碌的背影,一阵心疼,我发着狠,手上刮得愈发地快,土豆皮啪啪落了一地,最后我们四人吃了一大锅的土豆。
吃完后岑槐说他去收拾碗筷,我将碗筷递给他,与他擦肩而过时,闻到他衣裳一股葱蒜味……
月明星稀,一轮明月高挂,我躺在床上牵着他的手等他入睡,直到他呼吸平稳,我才睁开眼来。
我看着他侧脸,心里一阵阵地疼。白日里我过得恍恍惚惚,心乱得不成样子,我不敢证实心中猜测,直面这痛苦,怕自己又憋不住情绪,惶然失态。
可现下夜已深,周遭一片静谧,他们都已睡下……
我坐起身,又小心给身旁的人盖好被子,然后在一片黑暗里爬到床尾,在地下摸摸索索找到衣篓子,翻出储物袋,默唤出当初从师兄手上拿下来的戒环,我借着月光细看,当下便眼眶一热,心神恍惚,几乎心在滴血。
为何……我当时未曾发现……
我颤着手戴上,手指却被磨了一下,我取下看了看,发现内侧多出几道奇异的字符花纹,我不认识,也因心痛而未深想。我缓缓套上,与他后来送我的戒环相抵在一处,眼前两个画面相互交叠重合……
这一个小小戒环,却仿若千斤重,几乎让我握不住,我喉头哽咽,用灵力探进,心念一动,闭眼出了一窍进了储物戒。
我睁开眼,却觉周身一颤,随后便是一道似白似金的光闪过。我被这强大的灵力冲撞到心神一晃,便飞速回了肉身入窍。
虽然那道灵力柔和,还残存着师兄的灵息法力,也并无伤人之意,可我仍是被这磅礴的威压震撼得出了冷汗,面上浮现几分茫然。
里面没有我的沧默……只有师兄的本命剑休隐,一个盒子,还有一块看起来奇奇怪怪的木头。
我打量着手里的小盒子。
水青色,刻着黑色花纹,周围蕴着淡淡光华。
这是储物戒内仅有的三件之一,方才我一进去,它就主动钻进我手心里,我才带了出来。
是师兄留给我的吗……
我摸着这个小盒子,心跳得越来越急,我拂去表面的灵锁。
光华散开,震落锁扣。
咔哒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明显,听得我的心也一抖,指尖也不自觉地颤了起来。
我慢慢打开,只开了一个缝,悠悠药香便扑鼻而来,我停住呼吸,怔愣一会,心狂乱地跳动,既是激动喜悦,又是慌乱凄然。
我猛地掀开盒盖。
盒子里,静静躺着三颗复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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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复原丹们(伸懒腰):啊~这么多年了~终于要被吃了!
林尘(举着牌牌)(温馨提示):
【把蒜拍一拍会更容易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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ㄟ(?o?o?)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