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到底是不敢太过分了,知道在家里许惊栖肯定是放不开的,顾野也只是逗逗她,并不敢真的惹许惊栖生气。
姐姐又如何,脸皮薄得跟小姑娘似的。
次日一早,男人黑着张俊脸,明显的欲求不满,一再申明,今晚必须回银河湾,不许住在熙园。
许惊栖憋着笑,在他脸颊亲一口,催他赶紧回自己房间去。
顾野不情不愿的起床,抻着懒腰,从许惊栖房间走出去,正好和从三楼下来的顾宗岱打了个照面。
顾宗岱正逗着笼子里一对虎皮鹦鹉,看见顾野从姑娘房间出来,愣了一下,“你昨晚没回房间睡?”
揽腰抻到一半,顾野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没有啊,我就过来说声早安。”
顾宗岱:“?”你看我信吗?
再次遭受自家小白猪被猪拱了的暴击,顾宗岱只恨此刻手中没鸡毛掸子,四下盼顾,找找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可以揍人。
顾野瞥见他神情,立马猜到亲爹的意图,忙往楼下走,“不是,我就在房间睡个觉,您至于麽?”
“睡觉?你不回自己房间,在谁的房间睡觉?你给我站住!”
顾宗岱一时没找到藤条类的,昨晚用高尔夫球杆打了儿子几下,回房就被老婆狠狠教育了一顿,这会儿倒也不敢找那种太过坚硬牢固的东西。
毕竟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要真打坏了,苏木得跟他拼老命。
原本宁静的早晨,又在父子俩吵吵嚷嚷中,开启新的喧闹。
保姆从厨房端着早餐出来,摆满了餐桌,听见苏木在叹气,“一大早就开始吵闹,你们俩加起来都多大岁数了?”
林婶听了忍不住笑,“家里安静了那么久,这热热闹闹的多好。”
另一个保姆也道,“就是,要我说啊,栖栖真要成了顾家的儿媳妇,董事长和夫人才是最高兴的咧,要是能早点抱上孙子,董事长啊就没功夫和少爷拌嘴了。”
大家对顾野和许惊栖的事,似乎并没有太大意外,甚至一副早就该是这样的神情,这无疑让许惊栖自在许多。
她不是很在意旁人看法的人,但那仅限于外人,因为都是些不相干的人。
可顾家对她来说,是家人长辈,不是不相干的人。
顾宗岱发了脾气,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俩人交往的事,可同意之后,反倒开始一反常态的催促起来,问俩人计划什么时候结婚,什么喜欢能抱上孙子。
许惊栖不好回答,顾野便挡在她跟前,“爸,公司最近不忙吗?工作量不够饱和吗?你能不能别总操心这些事,我们的事儿我们自己会看着办的。”
但这回,就连苏木都站在顾宗岱那边,“别操心?我们能不操心吗?再过两月栖栖都二十九了,也该谈婚论嫁了,你要还没玩够,我还有好几个打算介绍给我干女儿认识的小伙子还没见呢……”
“?”顾野懵了一瞬,“怎么着?你还想给自己未来儿媳妇安排相亲?”
苏木不紧不慢的喝着养生汤,“什么相亲,我是说,你要不着急的话,我安排认识一下。”
顾野:“……”
做梦,他马上就去求婚,谁也别想捷足先登。
顾家这边是没有什么顾虑了,俩人如今算是公开交往,顾野想了想,还是认真问了许惊栖,要不要去许家一趟。
其实许家同不同意,许惊栖并不是很在乎,但的确有段时间没去探望爷爷了。
这次回去,顾野当然是陪同一起。
俩人并没有一上来就表明关系,但相处间完全是小情侣的模样,疑惑最终还是后妈杜婠问出来的,“你俩,是在处对象?”
许惊栖大大方方的承认。
自从父母离婚后,许惊栖的事情,要么是自己做主,要么是苏木和顾宗岱做主,反正是轮不到许家来做主的。
以顾野如今的家世身份,是没什么好挑拣的,许穆和许志茂都很满意。
杜婠撇撇嘴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可惜的看了看顾野,顾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肯定是要继承家业的,可惜啊,她女儿就没这种嫁入豪门的命。
不想许惊栖,能找一个年轻有为,比自己小几岁,又有钱有能力的男朋友。
倒是刘玉秀说了些风凉话,但很快被许志茂打断,拉着老太太出去散散步,将人哄走。
许惊栖从许家出来后,心情照旧不太好,顾野牵着她,漫步在宽阔人行道上。
晚霞绚烂,染红天穹。
他注意到许惊栖一路的沉默,“想什么呢?”
“没什么。”许惊栖摇头,语气有些怅然若失,“虽然很早就知道,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顾野想了想,牢牢握紧她的手,告诉她,“以后我们有自己的家。”
有了家,就有了归属,就不会再空落落的。
他凑过去,在她耳边轻语,“那你心眼小一点,小到,只把我装进去,就满了。”
许惊栖歪头看他,“心眼小一点?你就不怕我吃醋啊?以后你和哪个小姐姐多说句话,我都生气。”
顾野啧一声,“光这样说,你倒是让我感受一下啊。”
别的女人都追上门了,也不见她吃醋。
“哦。”许惊栖眨了眨眼“那寇翀玥的提议你考虑考虑?”
“她?”顾野不由嗤笑一声,“算了吧,耀武扬威的放完话没两天就被打脸,她也配让你吃醋?”
刚说完顾野只有和寇氏联姻,才能有赢面去争,结果没两天顾宗岱就精神奕奕的召开新闻发布会,这搁谁不觉得脸疼?
十一月末,许惊栖二十九岁的生日宴会,在京鼎大厦的莱佛士举行。
并没有办得太盛大,只邀请了关系不错的亲朋好友出席。
当天,更大的惊喜却是顾家太子爷意外的求婚。
毫无预兆的,在大部分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顾野在一众好友的帮助和精心筹备下,拉开那扇门,单膝跪在了许惊栖面前,向她求婚。
在一众人‘答应他’的起哄声中,许惊栖笑着将手递给了他。
一场生日宴热热闹闹的办完,只是,在最终快要散场离开时,秦婳有些难为情的拉住许惊栖。
她支支吾吾,说得有些磕绊,“那个,栖栖啊……雅雅,孟雅淳她……想见你一面,当面祝你生日快乐。”
听见这个名字,许惊栖有瞬间的恍惚。
曾经,从初中就认识孟雅淳以后,那么多年的生日,孟雅淳都不曾缺席过。
可如今,昔日的好闺蜜却成了陌路人。
同在一个城市中,却从来没有意外碰见过一回,似乎就连老天爷都觉得,这段友情,确实缘尽了。
许惊栖和孟雅淳虽然不再有交集,但孟雅淳毕竟和秦婳也是老同学,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倒不至于真的断绝联系。
秦婳也不好拒绝帮这个小忙。
孟雅淳是精心打扮后来的,送了许惊栖一束金盏百合,到底过去三年的事情,即使如今表面上大家还能谈笑风生,可有些东西到底还是变了。
最后,孟雅淳叹口气,“我来,并不是要和你道歉,只是想告诉你,当初那件事……我后悔了。”
“我的任性,让我同时失去了友情和爱情。”
她的表情有说不出的落寞和懊悔,可那又如何呢,覆水难收,伤害已经造成,信任已经消失。
在爱上顾野之前,其实许惊栖对感情并没有过多的奢望,要么不结婚,如果结婚,唯一的愿望,也只是不要步父母的后尘,找一个合适的,有共同话题的人,共度余生。
如果不是因为孟雅淳,或许她和林京墨也会好好在一起,即便不是轰轰烈烈的感情,但俩人都是认真负责的人,也不会是轻易变心的人。
但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的阴差阳错,缘之一字,谁也摸不透。
许惊栖在这边和秦婳孟雅淳说话,顾野几人坐在二层的卡座喝酒。
他们这处最是引人注目,一个顾野,一个沈妄,在这圈子里可都是赫赫有名,虽出名的方式各有不同,但眼下无一不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再有就是秦婳的未婚夫闻九州,他虽不常在深海住,但在这边也有不少人脉,和顾家也有些工作上的交集,更重要的是,他和沈妄是多年好哥们儿。
“啧,没想到啊,小顾总这烈驹性子,在栖栖面前乖成这样……”闻九州嫌热,脱了西装外套,挽起衬衫袖子,腕上一只钻表熠熠生辉。
顾野瞥一眼去,“栖栖?你俩很熟?”
闻九州哈哈一笑,“我跟着我老婆喊的嘛。”
沈妄摇了摇酒杯,亦是轻啧一声,接上闻九州前一句话,“姐弟恋不都是这样?不管是奶狗弟弟,还是狼狗弟弟,最后不都被姐姐管得死死的。”
“……”顾野松了松领带,不轻不重哼了声,“我乐意。”
引得沈妄和闻九州一阵轻笑,“行,你乐意被管。”
消停一会儿,闻九州又感叹,“连小顾总这么野的性子,都有被自愿约束的时候,年纪轻轻就上赶着往火坑跳,也不知道咱们沈爷,什么时候也来位姐姐管管他啊。”
沈妄挑眉,“别,我不好姐姐这口。”
“姐姐怎么了?”听他这话顾野就不乐意了,“成熟知性,温柔细腻,既能端庄大方,又能性感妩媚……”
沈妄欠欠的问了一句,“哦?那她会喊哥哥吗?”
顾野愣了下。
沈妄单手转着打火机,漫不经心的挑了下眉,“就是用那种,又娇又软的声音,喊你哥哥。”
不知想到什么,男人轻笑着补充一句,“简直乖到不行。”
顾野轻哂,“……谁稀罕。”
让许惊栖喊他哥哥?做梦还是可以的。
听着俩人贫嘴,闻九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又娇又软的声音,乖得不行?
他脑海里浮现出自家那外甥女,小姑娘就是天生甜嗓糯音,乖巧纯净得跟小白兔似的,最近因他之故,和沈妄那混球也挺熟……
不是,那混球说的,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