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把这张图裱起来,以后送给纪遥当礼物。
见晏双盯着文件里的内容,眼睛直勾勾的,一动不动似是僵住的样子,秦羽白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气又有了上升的苗头。
他用力按住桌面,猛地起身,一步一步向晏双走去,几乎每走一步,他的怒气就攀升一点。
一面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一面又克制不住内心的暴躁。
他的东西,怎么能允许别人染指?
下巴被猛然抬起,乌发从额头散落,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
这双眼睛和秦卿太相似了,相似到令秦羽白了产生迷惑。
同样的清澈,同样安宁得像一汪水,可为什么晏双的眼睛总能让他感觉到水下的暗流涌动,里头藏了危险的未知,是反抗,是挑衅,亦是诱惑。
“告诉我,”秦羽白语气平缓,以掩饰他此时正在剧烈起伏的心情,“你们在宾馆里做了什么?”
他自以为的平和语调,在晏双耳中却是冷厉非常,一戳即破的薄冰罢了。
晏双决定帮他一把。
火气憋着不散,多伤身哪。
“我们上床……”
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已经被狠狠掐住。
“闭嘴。”
牙缝中里挤出来的两个字和脖子上传来的可怕力道显示着秦羽白的确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晏双被迫地向后仰起,嗤笑了一声,艰难:“真好笑,我说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不相信,我说我跟他上床了,你又让我闭嘴……”晏双勉力抬起眼,眼中因为呼吸困难泛出一点水色,“秦羽白,你就这么自卑吗?”
“嘭——”
晏双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
他心想:那大概是秦羽白脆弱的神经。
多年以来,秦羽白不断地、几乎没日没夜地工作,将一个破落的秦家重振到了昔日一半的辉煌,为此,他舍弃了一切能舍弃的东西,搏命般给自己挣回了一份体面。
可这还不够。
依然有人将他踩在脚底下。
譬如纪氏。
从前平起平坐的两家,现在秦氏却是处处受对方的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