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扬还是说“先回去吧。”

秦沐风看着靳楚，靳楚朝他点头示意没事，他只好耷拉着肩膀离开了，直到消失在靳楚的视线里。

赵俊扬说“坐吧。”

靳楚才跟着坐下来，赵俊扬背着光，看不太清表情。

靳鸣希和林清的事情，赵俊扬那天陪程娅去见过靳鸣希后就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一个能洞悉局势的上位者，又怎么会看不出今天发生了什么，他接起靳楚的电话，听到的不只是靳楚的求助，还有程娅撕心裂肺的哀鸣“为什么靳鸣希是这样，连你也是这样，你是在报复我吗？啊……”

“小楚，按道理说，你现在是成年人了，叔叔也没什么立场去责备或者教训你，但是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赵俊扬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和平日里说话的语气一样。

靳楚点点头，一言不发。

“你见过你爸爸和林清吧，你想成为他们那样吗？”

靳楚定定的看着赵俊扬“赵叔叔是什么意思？”他问得很艰难。

“他们跟你和小秦一样。”赵俊扬声音冰冷。

靳楚呆愣住，原来程娅说“你们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这个意思，连着当初靳鸣希那句“又是她坏我好事”以及林清那句“还好你没事。”全部都有了答案。

他腾地站起来“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不会和他们任何人一样。”

赵俊扬抬头看他，靳楚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那是他熟悉的，看陌生人的表情，他刚来这里时，很长一段时间，赵俊扬都是这个表情，这个表情消失是在寒假回来他和赵之川关系缓和的时候。

“是，你们和他们不一样，但是你看看，你妈妈现在的情况，你觉得你是希望她康复还是希望她成全你们？”

靳楚无力地垂坐着，他很痛苦“赵叔叔，我们真的那么令人无法原谅吗？我们没有伤害任何人啊。”

赵俊扬没回他的话，只说“不说你妈妈现在不能再受刺激，我只以一个长辈的身份问你，你们现在还年轻，你能保证你们这样的关系能维持一辈子吗？就算你能保证，他呢？他能保证能像你一样吗？”

靳楚回答得毫不犹豫“能，我们能。”

赵俊扬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小楚，你觉得为什么你妈妈会这么痛苦，是因为她曾经被你爸爸家暴走不出阴影吗？不是的，是因为你爸爸在那样的情况下，却选择将无辜的你妈妈卷了进来，那不仅仅是暴力和背叛，还是彻头彻尾的欺骗，你们谁能保证，将来有一天，你们不会走上和你爸爸一样的路，将无辜的人卷进来。”

靳楚很坚决“不会的，我不是靳鸣希，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

赵俊扬不以为意“你要问问小秦吗？他的答案和你一样吗？”

靳楚除了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答复，竟然苍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趁你们还小，分开吧，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冲动。”赵俊扬的声音冷了下来。

“对不起，赵叔叔，我没法答应您。如果您觉得是因为我们的事情伤害了妈妈，等她痊愈后，我会离开这里。”靳楚眼里泛起水光，他直直地盯着赵俊扬，一字一句再次问道“我们难道真的那么不可饶恕吗？”

“不，只是你们走错了路。”赵俊扬说。

秦沐风失魂落魄地进了家门，连秦佑暴躁的责备声都没听到，就径直进了房间，窒息的疼痛在胸腔漫开，靳楚通红的双眼，肿起的脸颊，以及程娅的歇斯底里，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尖刀刺进他的心脏。

他不要和靳楚分开，他不要，可他现在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