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稚晚滞滞地看着他,半晌,她弯起嘴角,淡淡地一笑:“其实我从十三岁时起就是乐团的第一首席了,你说的这些,都是rachel为我做的,基本上乐团的所有活动都会以我为主。”
许颂柏顿了顿,苦笑:“是吗?那看来我没戳到你的点了?”
“啊,不是,”乔稚晚一下不知如何解释了,“就是,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知好歹了。”
确实。
她什么都不缺,但仍然觉得缺少了什么。
缺的那部分,是什么呢。
总觉得父亲去世后的很多年,她的灵魂中好像就莫名其妙地少了什么。
她说不上。
而她现在是一种非常迷茫,看不到前路,一边想回到舞台的怀抱,一边又想挣扎着冲破囚笼,想狠狠地脱离舞台的状态。
她不知道。
她还没有办法与自己和解。
其实不仅仅是别人在指责和质问她。
她也在质问自己。
为什么就失误了呢。
为什么失误之后,就再也演奏不出满意的音乐了呢。
她真的热爱音乐吗。
真的喜欢大提琴吗。
她真的有天赋吗。
还是说,这么久以来,她演奏、站上舞台、成名,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夙愿。
是因为她的人生其实毫无追求,所以只能在母亲的安排下这么日复一日,毫无灵魂地活着,像一个提线木偶般活着。
还是其实称赞她天赋惊人、乐感完美,那些喜欢她的人,与不断地放大她的私生活,不断地诋毁她的媒体记者们,他们的目的都一样——
都是因为她拥有优秀的父母。
人们需要在神毁灭之后继续“造神”,或不断地以“神”的后代为噱头吸引大众的注意力,来打造一场扭曲的狂欢。
但其实说到底,脱离了父母光环的她,什么都不是。
没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