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的痛感, 清晰地从他的手臂传来, 那辆摩托车的远光灯又在眼前亮了一度。
刺目得令人双眼生疼,几乎睁不开眼。
梁桁吃准了怀野摔到地面的这一瞬间,车头果断地调转了个方向,踩动油门, 再次朝他撞了过去!
怀野咬咬牙, 眼见梁桁要撞过来,他铆足了力气一个翻滚躲开, 立刻手脚并用, 从地上趴了起来。
忍着满脑嗡鸣的眩晕感, 他半个身子都很大幅度地摇晃一下,不等他站稳, 梁桁不偏不倚, 再次呼啸着擦着他的衣袖过去!
梁桁真的是要他死。
要他和丁意一样, 像个秘密一般, 杳无声息地死去。
怀野都能透过那头盔, 看到那双盛满恨意和决然的眼睛。
果不其然, 梁桁再一次调转了车头, 油门轰鸣, 仍向他的方向直直地撞了过来!
这一路上怀野不是没想过, 梁桁会不会动什么手脚,让自己遭遇丁意当初那样的意外。
毕竟这荒郊野外,没有一个摄像头,是最好的机会。
就如他当时对丁意那样。
甚至过去的一年半,那段颓丧无比的日子,怀野也不是没想过,怀着对最好朋友的愧疚,在这些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中的某一刻死去。
大半个月前,梁桁找了一群人将遍体鳞伤的他抛到滂沱雨中的路边,他也不是没想过,睡一觉,可能就不会疼了。
可能就永远不用面对这些让他惴惴难安无数个深夜,无论如何都无法面对的东西了。
但是,也许是刚才乔稚晚那声要他小心的呼唤提醒了他。
在这滂沱的雨天,她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力量,穿透这沉闷的雨幕,提醒他,他要小心。
他还活着。
他要小心。
丁意当时该有多痛呢。
该有多么绝望呢。
当初要不是为了他的乐队,丁意也不用去讨好梁桁那群人。
丁意该有多无助呢。
怀野心底冷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在笑丁意。还是在笑乔稚晚刚才那声,要他小心。
他已经足够小心了,足够的小心了。
却还是让丁意死了。
于是当那辆摩托车再次呼啸着接近,明显躲不开了的一刹那,怀野眼疾手快地就朝车上的人扑了过去!
他的臂弯死死地卡住了梁桁的脖子!
车身剧烈地一扭,须臾之间,梁桁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被扭断了,他右手捏住油门不放,右脚一声轰鸣踩下去,想把他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