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北洲声音含糊,又把人抱紧了些,凑过去偷了个吻。
他充满暗示性地蹭了蹭,表达着自己的热情。
然而宗洛却极其冷淡地拂过他的手,径直起来穿衣。
一双滚烫的手从背后绕过来,轻而易举地收拢了那头顺滑的银白色长发。很显然,某些人十分不喜欢“技术差”这个评价,不管是梳头发的技术,还是其他的技术,都得做到尽善尽美尽兴了,这才肯放过他的师兄。
梳头发的时候,虞北洲咬着发带,忽然又漫不经心地道:“师兄不是当初就说过,战场之上不谈私情,又为何偏偏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宗洛愣了一下。
这话他的确说过,只不过当日是在白城时,同裴谦雪说的。
谁想到,竟然被虞北洲这厮听了过去。
这人当真这么阴魂不散的么?
“......”他顿了顿:“你在鬼谷答应过我。”
出谷前最后一天,桃花桩木前,虞北洲也是用同样的话术搪塞了他。说什么此情此景讨论如此话题甚是煞风景,结果后面可能被怒火之下紧到受不了,这才补上一句若是最后一次,师兄应当热情主动些才是。
当然,事实证明,那并非宗洛以为的最后一次。
后面回军营的时候,他们在马上,在草原露宿时,还有很多很多次。
就像虞北洲现在也不可能承认,那只不过是他想逗弄师兄,看白衣太子费力地直起又落下,难堪到脚趾都蜷起,红意从眼尾漫到脖颈的羞恼模样罢了。
这话要是说出来,他当场就会被打死,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所以虞北洲十分上道且不着痕迹地略过这个话题:“明日师弟就要挂帅上阵了,若是能将卫国拿下,师兄会给师弟什么奖励吗?”
明日是对卫国最后一场战役。若是赢了,便是彻底赢了。
然而对战武装完整的机关城,很难说一场仗就能取得什么决定性成果。大渊众将领讨论过后,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这意思便是说,等战场结束后,再论其他事了。
即便对虞北洲转移话题和时间拖延**颇有微词,但宗洛作为主将,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说的有道理。
在战场上仍纠结这种事情,他当真是被虞北洲这满脑子废料的恋爱脑影响了。
当然,这也是最后一次让步。
他们的事情远远还未解决。伤痕和沟壑要么弥补,要么断舍离,不会因为放纵而改变。
宗洛深深地看了虞北洲一眼,按下那些被情绪影响的烦躁,淡淡地道:“看你表现。”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于是接下来一天, 都在繁忙地沟通确定和处理军务上度过。
虞北洲虽说一大早就摸进他军帐里欲行不轨,但到底他还是一军将领,明日出战阵前点兵, 排兵布阵总是必要。不可能赖在他帐篷里不走。
卫国皇城遍布机关,想必明日会是一场苦战。
如同先前平原战一样,宗洛依旧得坐镇后方, 不能去往最前线。
不过当然,如今卫国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们的军队已经完全退守皇城,如同困兽之斗, 绝对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搞什么平原绕后战。不说城内粮草总有消耗完毕的那一天, 机关城的启动也是需要能量的,卫国这个状况,顶了天可以支撑三天。
这三天里, 火力会是最猛的。
等过这三天, 卫国就是任人宰割的羊。所以眼下的任务就是撑过这三天,兵不厌诈, 多策划几次突击, 最好是能诈出对方的大杀器,力求将伤亡降低到最小。
搞突袭, 玄骑自然是一把好手。打游击,那宗洛绝对当仁不让。
可惜他不能去前线, 于是剩下的将领中, 打法最激进,最叫人出其不意,比宗洛还疯的......那就只有虞北洲了。
所以说,派虞北洲作为战时主将, 倒也不是率性而为,而是这人确实非常适合打这种战役。
一番商讨过后,战时规划也下来了。
其实早在宗洛和虞北洲从鬼谷赶路过来的途中,这些大渊将领们就已经拿出了好几套切实可行的方案,只需要等候储君过目,再行定夺即可。
讲道理,现在宗洛可是储君,储君亲临前线都已经是不可思议中的不可思议,就算有再多的军事才能,也没人敢叫这位下场。
就说上一回,宗洛撤离到中营后又一声不吭独自一人,迎着千军万马回到右营,当时整个军营的人心都凉了。这位要是出了点事,那以渊帝表现出来的极尽宠爱和重视,恐怕整个前线的将领都得掉脑袋。
当然,迄今为止,也没有人猜到为什么一向稳重的殿下会突然做出那样有违常理的举动,放弃自己坚守多年的底线和原则。
不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就算是和北宁王一起失踪,但毕竟涉及到鬼谷,想到两人鬼谷师兄弟的身份便也缭绕。
最重要的是,这位的事情也不是他们可以过问的。
于是第二天天还没亮,攻城部队就开始了准备。
昨晚虞北洲难得没有摸进主营帐里,据说老老实实同副将走了一遍现场。等今天早上宗洛穿戴整齐,从主营帐走出来后,他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依旧还是那件最眼熟的红衣白裘的打扮。
虞北洲这人永远都是这么嚣张肆意。要知道,在战场上穿这样鲜艳的衣服,那真是明晃晃地将对着我打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然而他不仅穿了,还从无名小卒穿成大渊北宁王,穿到敌国无不一看红袍便色变,匈奴吓得屁滚尿流,千军万马争相避之。
虞北洲懒洋洋地站在那里,一副对万事万物漠不关心的懒倦模样。
等宗洛出来后,他才终于眼前一亮,站直身体,像是看见自己心爱宝物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