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来,神色莫测。赵青阳立刻感到愧疚,心被抓起来一样:“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周随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这种事不好说的呀,失忆后我也慢慢适应了,对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赵青阳又着急又愧疚又心疼,眉毛微微皱起来,担忧地看着周随。
“已经过去很久了。”周随并不想让他太在意这件事,伸手放在他的脸上,温声道:“包括白重鲸的事,我是真的不记得他,那天晨晨和我说的时候,我比你还惊讶呢。”
“……抱歉。”赵青阳抿了抿唇。
周随:“没事,所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给我说,别自己乱想有的没的,没事都被你想成有事了。”
赵青阳喉结滚动了一下,拿过周随的手,盯着他,然后在掌心落下一吻。
“我错了。”赵青阳小声说:“你要不罚我给你脱衣服吧。”
周随笑:“白日宣淫,非君子所为。”
赵青阳:“那我们晚上?”
“晚上我要工作。”周随岔开话题说:“衣服都准备好了,他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赵青阳回想了一下:“后天,是个好日子,听说专门请人算的。”
周随:“要不要做什么准备?”
赵青阳立刻露出笑意:“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咱俩算一份礼钱!”
之前他把周随带上,就有暗戳戳宣布主权的意思。那时候他准备表白,但还没有成功的把握,现在不一样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宣布主权。
他是有名分的人!
周随把衣服换下来,赵青阳趁机又撩拨了两下,周随很给面子,在调情的时候和他有来有往,接吻的时候也情深义重,就是怎么都不愿意进行生命的大和谐。
周随离开的时候,赵青阳照了照镜子,又撩起衣服摸了摸八块腹肌,心想这身体难道没有诱惑力了?
周医生怎么就不为所动呢!
赵青阳开始头脑风暴,按照他调查的情况来看,周随一直以来都没有伴侣,根据周随的说法,他并没有谈恋爱的心态,单身到现在,成为一块越来越可口诱人的肥肉。
但周随的手法又很娴熟,他撩起来明显不输于自己,没点经验怎么做到的呢?
难道……周医生他其实……不举?
其实交往过一些对象,但因为那啥,所以交往不下去?
他之前拒绝自己,说都是他的问题,难道就是这个问题?
虽然周随才说如果有疑问就去问明白,但赵青阳也不好意思把这话问出口。他琢磨了一下,心想就算周随真的那啥那啥,他可以那啥那啥就行了。而且,如果真的实在那啥那啥,他们可以去医院看嘛!两个人都是医生,不至于讳疾忌医的。
赵青阳下定决心,要更努力地让诱惑周医生才行!
……
周随今天不上班,他下午的时候,按照预约的时间,来到了一个很久没有踏足的地方。
前台见了他,问他有没有预约,周随说:“预约的下午五点到六点。”
“周先生是吗?”前台微笑着将他引进咨询室,倒了两杯热水,说:“段老师马上就来了。”
周随坐下,捧着热水,但没有喝。
布置温馨简单的咨询室内,两个沙发成直角摆放,中间放着一个木制茶几,沙发都是对着门口,刚才前台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关门。
过了一会,一个长得相当有亲和力的女人敲了敲门,她穿着简单休闲的衣服,和这个房间的装饰相得益彰。
“段医生。”周随站起来,说:“好久不见,打扰了。”
“请坐吧。”段荷笑了笑,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好久不见。”
周随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医院就安排他做了心理咨询,后来见他没什么大碍,心理咨询就停下来了。
直到周随进了医院之后,他本来想选择心外科,因为各项成绩表现优异,还是实习生的他就被特别关照能够上去拉钩了。
直到站在手术台上,周随开始头晕,死前那一幕在他脑海中无限回放。
他不能面对这种大型手术。
周随经过挣扎之后,又找了心理医生,就是眼前的段荷。他最开始的烦恼只是自己无法做手术,然而随着疗程进行下去,段荷发现了他心里更大的秘密。
“你一直认为,我们的世界是虚假的吗?”段荷这样问他。
段荷见多识广,对这样的想法并不惊讶。只是她心里也有些纳闷,周随的这个观念极为深刻且坚定,就像普通人认为太阳是热的,冰是冷的,地球是圆的一样坚定。
这种程度她都需要考虑精神分裂了,但除此之外,周随的一切表现都十分正常。他的工作和学习,都没有受到这个妄想的影响。
除了不能上手术台。
段荷的意思是,如果不能解决这个想法,可能也无法解决你不能上手术台的问题。
周随知道自己没法解决这个想法。
他选择去急诊室,在那种紧急而高压的状态下,强迫自己完成手术。
他成功了,在急诊科甚至当上了主任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