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天已经黑了,翁多站在院外犹豫着要不要去隔壁看看,想了想还是没去,他的腺体还在恢复,他不知道自己闻到跟他契合率百分百的李鹤安的信息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趁着等待结果这三五天,再让腺体好好地养一养。
家里在吃晚餐,已经收尾阶段,饭桌上只剩下翁小冬一个人,翁多去厨房盛了碗饭,感觉自己好像不怎么饿,又去掉了半碗,端着半碗饭坐在了翁小冬身边。
翁小冬也已经吃完了,他看着桌面似乎是在发呆,闻见了恬淡的香味儿让他回过神来,偏过头看着翁多,“你的信息素…”
翁多并不紧张,他戴着防咬环太多年,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本来的味道,他相信这个家里不会有第二个人记得住他的味道。
果不其然,翁小冬说,“你的信息素跟你的人真不搭,可惜了这么好闻的味道。”
翁多细嚼慢咽地吃着饭,对翁小冬的话充耳不闻,感受自己的身体变化,消化系统慢了,隔在以往,他从不会在忙活一下午后会不饿。
吃饭速度也慢了,以前吃饭他几乎是狼吞虎咽毫无美观可言,现在不行了,吃得快嗓子也咽不下去。
他掏出手机,将这些变化第一时间告诉曹严,身旁的翁小冬难得的没有再对他嘲讽什么,起身离开了。
放下手机上,瞥到了上面的时间。
11月25日。
翁多顿了顿,突然明白了什么。
翁小冬一个人站在阳台抽烟,一个人对着餐桌发呆…
今天是翁小冬的生日。
翁多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他是这个家里多余的,从生下来就是,其实翁小冬同样也是,他的出生同样是为了翁瑞康。
只不过翁小冬的脐带血救了翁瑞康,在某些方面,翁小冬跟翁多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名字也蕴含着家人对他的随意。
翁多放下筷子,被人忽视,还要装作不在乎的并不是他一个。
他上了四楼,翁小冬房门关着的,里面很安静,没有平时的游戏声,翁多站在门口几次想要敲门,又不知道敲了门该说什么。
说一句生日快乐吗?
翁多想起自己的生日也从来不会有人记得,他又觉得,凭什么要对整天嘲讽他个没完的翁小冬说一句快乐。
小时候他们不是这样的,包括跟翁瑞康,翁瑞康比他们大五岁,小时候他跟翁小冬就很喜欢跟在翁瑞康身边,就像是翁瑞康的小尾巴。也许是因为看见爸爸和父亲如此宝贝大哥,他们俩羡慕、期望,以为只要靠近翁瑞康,就也能得到这一星半点儿的温暖。
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好像是翁瑞康动不动就发病,严重的时候还会进医院的icu。
爸爸红着眼睛告诉他们:“他是我的命,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会活,如果你们希望我跟哥哥都死掉,你们就继续缠着康儿。”
后来他们就不敢再接近翁瑞康,甚至是唯恐避之不及,久而久之地,他们三个,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如果说翁瑞康是爸爸的命,那他跟翁小冬,是空气里的沙砾,看得见却赶不走,又让人心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