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冬子没敢走。
他怕他走了之后程易再出点儿什么事儿,至于裴乐和程易之间的事情冬子虽然好奇但他也明白,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而且这种事,他只能算是外人,显然插不上手。
晚上,程易去找了赵日天,拿到了裴乐的住址。
他打算第二天直接去找裴乐。
程易从柜子里翻出来了个裴乐以前用过的旧手机把手机卡换上了,万幸的是手机还能用。
“冬子,我就不留你了,”程易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眼睛里的红血丝消失了,嗓子虽然有些哑,但那股火气也没了。
“程儿……你,”冬子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道上的事别瞎打听,回吧,”程易摆摆手,“替我给阿姨问好。”
冬子微微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屋里又空了下来,程易脸上的伤他没管,伤口没多大,创可贴就能盖住,屋里其实有创可贴,但他不想去找,也不想动,如果裴乐在,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把创口贴找出来给他贴上,还会埋怨他不小心。
就是这样,裴乐如果在,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可是裴乐不见了,如果裴乐因为这件事情在学校里呆不下去了怎么办?
同性恋这个词在他们这里不能算个好词,听说国外对这方面比较宽容,他还听说有的国家同性也能结婚,程易皱了皱眉,难道要让裴乐去国外吗?
程易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了一个晚上,天刚蒙蒙亮,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感觉有些头晕,就这么坐着,窗户还有条缝,可能风吹多了有点儿感冒的症状,他甩甩脑袋拿了充电器和钱包就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风刮的尤其厉害,到处阴沉一片,程易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看来今天没有太阳,不会是个好天气。
按照正常程序他应该在昨天知道裴乐失踪后立马就出门去找他,失踪啊,不是小事,哪怕裴乐是个二十五岁的成年男人……冬子在一群人里比起来算是程易最铁的铁子,他们的关系是从小建立起来的从牙牙学语到狗也闲的友情,可以说冬子这个人完全见证了程易小时候所有的黑历史并且那些黑历史一度成为了他们生活的标杆。
比如比谁尿的远,比谁抓到的蝌蚪多,比谁更招狗待见。
可就算是这种关系,在冬子欲言又止的时候程易也并不想多说。
冬子的问题很多,不止裴乐这件事,程易一直在回避,直到后来冬子不问了。
程易人高,腿长,走的快,再加上心里着急基本是一路小跑,因此很快就到了车站,可能是他运气好,刚好赶上了头班车,上车的时候车上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有一个在玩儿手机,别的都在睡觉,程易找了个位置坐着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时间太久了,程易已经记不清该坐哪班公交车去裴乐学校了,事实上,裴乐的大学程易也根本没去过,这班车的终点站就是地铁站,程易思索着应该是坐公交车还是坐地铁过去。
三十多岁了,程易还没坐过地铁,不过他听说地铁挺快的,因为不堵,现在这个时间点马上就是上班高峰期,车停了,又上来了几个人,都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车上的空位随着人越来越多也只剩下了几个,快到的时候程易把座位让给了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姑娘,自己往后去了点儿。
很快,车到站了,程易随波逐流的选择了坐地铁,人挺多的,熙熙攘攘,他还是不习惯用手机支付,跟着别人排队看别人操作买了票进站了,有两个方向,程易跟着一个学生走,运气还是不错,方向对了,而且还有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