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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卿被她唠叨得耳朵疼,既然堵不住简容的嘴,只能想方设法地堵住自己耳朵。

简容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我想重回光明想了半辈子,却找不到回头的路……你比我年轻,比我运气好,小丫头还是惜福些吧。”

苏曼卿终于忍无可忍,用气声冲简容比出口型:“停车!”

简容开车还能一心二用,从善如流地打过方向盘,轿车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沿着马路牙子缓缓停下。苏曼卿不知怎么想的,居然一把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下了车。

简容就在这时滑落半截车窗,用墨镜敲了敲车门:“小丫头。”

苏曼卿一只手插在衣兜里,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挑起半边长眉,略带不耐的眼神刻着“有本启奏,无本快滚”一行字。

简容笑了笑:“回去见了沈队,记得给我带个话:我欠小许的人情,以后找机会还上。”

苏曼卿冷艳高贵地转过身,把简容的话当屁放了。

此时已是九月,秋风乍起的时节,南方的阳光依然毒辣,盆倾瓢泼似的洒了一地,透过树杈落下满地的金色光斑。然而沈愔胸口塞满了掺着冰渣的凉水,冷冰冰、硬梆梆,压得他喘不过气。

警方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以医院为中心,方圆三公里内的监控视频全部调取出来。车站、高铁、机场之类的交通干道也安排了便衣,无数双眼睛在茫茫人海中搜寻着,试图将一个身陷沼泽的女孩拉回人世。

沈愔坐在医院楼下的花圃旁,一只手撑住额头,整个人笼在一团深晦不明的暗影里,活像个刚被掏走神魂的行尸走肉。

赵锐背着手从他眼前溜达了几个来回,眼看这小子把他当空气忽略了,于是用脚尖没好气地碰了碰他:“怎么,丢了魂了?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不就是人丢了吗?这有什么,找回来就是了!”

沈愔似乎想笑一下,可他眉间压着千钧的阴霾,实在笑不出来,只能随便勾了下嘴角应付了事。

他不敢说自己对苏曼卿了如指掌,对她的行为模式还是有些了解的:可能是神父多年来的“训练”和精神凌虐让她形成了应激反应,这姑娘永远绷着一根弦,随时随地不忘留退路——她的“出逃”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一旦离开西山市,就是山长水远、相见无望!

沈愔一直以为苏曼卿当初亲手割断自己颈静脉和气道已经够狠了,熟料她对自己狠,对旁人也毫不留情。这一刀下去,就是斩断了沈愔费尽千辛万苦系上的红线,顺带将他已经交出去的心里出外进地凌迟了一遭!

……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她的心肠是铁石铸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