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的萧吟眼睛已完全看不清了, 他如今手脚全废,还成了一个瞎子, 刚生出的一点求生之念又湮灭了。
江遥也看了出来,纵然心中酸涩, 却不能让萧吟知道, 照旧和从前一样温声与他说话,让他一定要活下去。
“那天对不起, 我没有检查过饭菜……”江遥梳头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垂下眼声音轻颤, “是我害了你……”
萧吟本不想理他,但听他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默了默,说道:“你要是想毒死我,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我没怪你。”
“你……”江遥似是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惊喜之余又有几分慌乱,“小侯爷,我我我……”他半晌才又憋出来一句,“我一定会救您出去的。”
萧吟无端有些想笑,这句话已经听这人说了很多次了,他其实只当做听听就罢,不管怎样,这人都是江家人,要救自己出去难于登天。
“你叫什么名字?”萧吟忽然道,“我一直没问你。”
江遥正要回答,囚室的门被暗卫打开,地牢门口传来一声呼唤:“阿煊!”
江遥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梳子,发带也只绑到一半,只好任其散开,对萧吟低声道了句“我得走了”,关上囚室的门赶忙离开,看到江煊本来应该往这边走,却在听到江敛之的呼唤后又折返回去,他不明所以,只好跟上。
“你怎么又来这儿了?”江敛之看见紧跟着江煊走出来的江遥,眉眼间立马阴云密布,嫌恶道,“这么放不下你的小侯爷?哪天他死了之后,我也杀了你去跟他作伴怎么样?”
江遥跪在地上行礼,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是听闻平昭侯府的暗卫有异动,最近少主又不关心这些事,就想着来看看这边的情况。”江煊淡然道,“夜深了,我陪少主回去歇息吧。”
“几个暗卫而已,怕什么,他们能闯进我江家吗?”江敛之无所谓道,“就算闯进来了,想把一个大活人带出去,当我们江家都是死人?”
“话是这么说,但萧吟也是萧家最后的血脉,他们想必会不顾一切地把人带走。”江煊道,“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有你在,我掉以轻心也没关系。”江敛之笑吟吟地来牵他的手,“走,回去。”说罢他又低头看了眼江遥,冷声道,“自己去刑堂领罚。”
江遥正要应是,江煊却已道:“是我让哥哥先来看看的,少主要是罚他,干脆连我一块儿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