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江煊点点头,“太尉现在应该也坐不住了,我们只要拿捏住京营的几个人就可以收网,其他证据都已经整理好了,随时可以送进宫去。”
“现在林定堂也不敢随便出来,听说近日早朝都是称病在家,恐怕已经在想退路了。”萧吟两指轻叩桌案,“看来我们要提前下手,不能再等了。”
“那侯爷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江煊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眼中神色清淡,像是并未觉得此事着急,“侯爷是秘密入京,动作太大恐要引得宫里怀疑啊。”
“我不直接出面。”萧吟早已有了计划,“京中的布置由我来做,这是你们答应我的,不能擅自行动,最后出面的事归你们,如何?”
江煊心中明白,萧吟所谓的布置除了要置林定堂于死地,还要算计他们落朝宗,讨回便宜,至于怎么算计他也早就猜到了,江家已倒,若是朝中有人知道江家给自己找了退路,落朝宗与江家勾连,可没那么容易从京城的浑水里抽身,而江敛之也很可能会遭到朝廷的追捕,难逃一死。
毕竟萧吟的仇人里江家应该是在第一位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江敛之还好好地活在世上。
不过嘛,萧吟注定是要事与愿违了。
江煊仿佛很好说话,颔首道:“听侯爷的。”
看江煊还慢条斯理地坐着喝茶,没有告辞的意思,而江遥则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言不语,萧吟咳了一声,道:“你……还有事吗?”
江煊和江遥同时抬头,萧吟指了指江煊,对江遥道:“我说他。”
“时辰不早了,侯爷早点休息。”江煊淡然起身,先走一步,“哥,你也早点休息。”
江遥轻轻应了一声,等着萧吟说话,可萧吟却半晌不出声,他下意识便蜷起手指紧张起来,呼吸都滞住了,也愈发不敢看着萧吟,重新低下头去,隔了会,他忍不住先说道:“主人有、有什么话要说吗?”
一回来江遥又换回了称呼,萧吟也懒得让这人改了,况且江遥这么叫他确实让他很受用。
今晚他已经说了最不合时宜的话,现下他也不知道还能在说什么了,只是他在内心深处有种蠢蠢欲动的念头——他不想让江遥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也不知自己现在对江遥的心思用什么词来形容最为恰当,似乎怎么形容都不对,想起那个梦,他觉得自己是有愧疚和自责的,除此之外,应该还有感激,但如果仅仅是这样,他完全可以单纯地把江遥当做一个恩人,江遥提要求,他偿还恩情,还完了就两清了。
可现在最让他困惑的是,他其实并不想与江遥恩怨两清,再无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