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紫子叫她：“戚烟，走啦！我车你返屋企啊！（我载你回家！）”

两个男生听到声音，相互递了一个眼神。

戚烟这么大一个活人，肯定是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带走的。

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在离开前，一男生捡起摔坏的手机，另一男生指着她放狠话：“戚烟，这事儿不会就这么完的，你给老子等着！”

戚烟被他们搞得够呛，头发衣服全乱了，胸口剧烈起伏，咬着牙，眼是红的，眼底起了水雾，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他们身上摔。

石膏像七零八落地碎了满地，那俩男生被砸到，边爆粗边跑远。

听到动静，走廊的吵嚷声渐近渐响。

梁紫子更是担心地加快脚步，跑过来，喊着她的名字。

戚烟走出画室，谁都没看，谁都不理，背对着他们一行人，径直去往洗手间。

她不要被任何人看到她此时的狼狈模样。

她不要被人议论，说她跟两个男生在画室做过什么。

这座城市很好，但她就是不喜欢，不管在这里待多久，她就是不喜欢！

她躲在厕所隔间里，闷不吭声地掉着眼泪。

梁紫子站在隔间外，问她怎么了。

她不说话。

梁紫子就沉默地等着。

然后，她听到梁紫子给人打了一通电话，让手机那头的人，跟她报周越凯的手机号码。

“你要周越凯的号码做什么？”戚烟终于开口跟她说话了。

梁紫子记着号码，“你不听我劝，那我就让他来劝劝你啊。”

“不用，这事儿你别跟他说。”

梁紫子存下号码，没有拨出去，“戚烟，有些事，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你要是难受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也可以开车带你去兜风。晚餐还没吃，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戚烟抹掉眼泪，没搭腔，努力控制着，等情绪稍微稳定一点，打开隔间门，去洗手台洗手，“谢谢，不用，我们回去吧。”

回到寂寥昏黑的住所，戚烟锁上门，灯没开，鞋没换，愣愣地坐在玄关处、

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发着呆。

手机在兜里，铃声一直响，她没接。

约莫凌晨两点，手机震动了下，没电关机了。

世界恢复清静。

而她就这样坐到了清晨。

熬了一夜的大脑昏昏沉沉，勉强还记得今天要去学校报道。

她去洗漱，冲了包麦片当早餐，给大番薯准备猫粮时，才记起它被她送到左嘉石那儿去了。

刚好，她最近也没时间精力和心情照顾它。

新学期开始，这座校园摆脱假期的空寂，再次热闹起来。

冬去春来，万物生长。

阳光于抽芽的枝杈间跳跃，冰雪消融，留下一地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