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亮如绸缎的长卷发被风吹乱,她捋一把头发,匆匆跟胥星河道别,径直朝他走。
对面,周越凯把手机放在耳边,耐着性子等她接通。
红灯转绿灯,发出急促的滴滴声,人群如潮,从两端涌向对面。
戚烟汇入人潮里,走得很慢。
电话没打通,周越凯拿下手机,垂眼又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混浊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熟悉香味。
周越凯蓦然回头。
戚烟人在往前走,脸却回过来,笑容明艳张扬,抬起手,张狂桀骜地冲他比了个不雅的中指。
明晃晃地骂他眼瞎。
周越凯气笑了,一方面觉得她幼稚,一方面又觉得特来劲。
手机在手中一打转,收进裤兜里,他脚步一转,拉着小行李箱跟上她。
戚烟这会儿倒是走得挺快,穿过斑马线,沿街走下去,路过一家凉茶店铺,问阿姨要了两瓶癍痧。
阿姨从壶里倒出两瓶黑褐色的液体,浓郁的中药味瞬间挥发在空气里。
装满后,阿姨给瓶子装上瓶盖,随了两颗陈皮糖,用一个塑料袋兜着,递给戚烟。
戚烟接住,恰好周越凯出现在她的余光里。
她拿出陈皮糖,把两瓶凉茶塞他怀里,气焰嚣张地用粤语跟他说:“埋单啦,男朋友。”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留周越凯在她后面付钱。
随后,她走进一家花店,挑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让店家给她缠上一圈暖白色的灯串。
周越凯慢悠悠地踱步过来。
她走出花店,照旧把花束塞给他,还是那一句:“我男朋友埋单。”
她就这么走了一路,偶尔停下买点东西。
周越凯颇有闲情逸致地跟了一路,在她一声声“男朋友”中,一次次掏钱结账。
最后,她在十字路口停下。
湛蓝天空被云层遮蔽,天地蒙上一层铅灰色的滤镜。
黄灯闪烁,红灯亮起,车流如同按下暂停键,齐齐停在斑马线前。
人群往来,她迈开步子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