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下了两天的雨,放晴后空气潮湿闷热。父母去上工了,她将家里的褥子被子都揭起来到太阳下晾晒。
昨儿她爹换回来一只野鸡,已经洗剥干净。今儿中午炖了,鸡汤里煮面。
她在家里收拾做饭,院外坐着几个带孩子的女人。有的是婆婆在带,有的是媳妇得喂奶所以留在家里。
三个女人一台戏,聚在一起边看孩子边闲聊。她挺着大肚子出来去菜园摘菜,发现孟香居然也在看孩子的女人堆里。
笑呵呵的坐在一众看孩子的婆婆妈妈中间,跟她们打成了一片。开口的话绕着孩子打转,她好像很懂小孩子、跟人聊的非常投机。这厢她提着菜篮走远,孟香开始对她的邻居试探。
“我姐真可怜。男人一去不回,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爹也是可怜。”
一个女人在给孩子喂奶,抬头望一眼孟蕊远去的背影。“不能吧。我之前还看邮递员来送信的,给孟蕊的信那应该是陈明宇的。他要是不要她们娘儿俩了,干嘛还给她来信啊?”
“对啊,我也听见过邮递员喊孟蕊收信。”
“是吗?”孟香一脸惊讶,瞪大了眼睛。“咱村里的知青可都回城了,陈明宇是京城人又考上了京城的大学,他要真还回来那可真是有情有义啊!”
抽丝剥茧寻找前世今生的轨迹、变化,此来是想证实陈明宇到底什么情况。前世他考上大学离开,今生此事是否也有变。
“邮递员真的经常来……”
话说半截孟香失声了,由远及近的那辆骡子车前头坐着的不是陈明宇是谁。几个女人都惊讶的站起来,车子很快到了跟前。男人从车上跳下来,冲她们笑着点头算打招呼。
他穿着白半袖黑裤子,脚上穿的是千层底布鞋。背上背着个大包,环境不同气质也更加文雅。清隽的五官书卷气十足。
转身从骡子车上抬下一个箱子。邻居老太太急切的问这是啥,一旁赶车的人笑道:“缝纫机。小伙子在县城买的,说是给媳妇做针线用。哈哈,好小伙子啊,上大学了还惦记着家里媳妇做针线太费事儿。”
陈明宇从包里掏出糖给小孩子,孟香呆站着煞白了一张小脸。视线在男人和地上那台崭新的缝纫机间来回打转,耳边明明是大家开心的问询,她却觉得自己好似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变了,又一件事变了。她浑身止不住的发冷,仔细回想着前世今生事情的轨迹,她的重生,她的横插一杠,到底改变了多少事情。
“快回家吧,蕊蕊盼你盼的眼睛都直了。”
“是,赶紧回吧。蕊蕊看到你不定多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