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帝捏着信,手上青筋暴起,冷冷地想:你们只怕也不遑多让。
自古皇家是非多,茂国又能好到哪儿去?这位大皇子和其他皇子们,还不是斗得水深火热。
周公公在外头禀报:“皇上,临……临安王来了……”
老太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容帝感到奇怪,他抬头望去,男人身姿挺拔,缓缓走入殿内。
他终于明白周公公的声音为何听起来这么惊诧,因为晏珹的腿看起来安然无恙。
三年的时间让众人心中对临安王的印象变得不那么高大,可当男人再次站起来时,他们才发现,对方仍然是曾经那个顶天立地,牛鬼蛇神都惧怕的战神。
晏珹身上没带武器,但他也不需要带,因为他本身就像一柄泛着冷光的兵器,即便站在那儿没有动作,都会令人下意识躲闪。
容帝怔住了。
“皇弟,你的腿……”
晏珹轻笑一声。
“让皇兄失望了。”他淡道,“当年那壶酒,本王并未饮用。”
当时,临安王于边境收战,容帝为表嘉奖,派人千里迢迢给他送来一壶难得的佳酿。后来,便传来临安王负伤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他成了一个双腿有疾的废人。
自此,晏珹再没从轮椅里站起来过。
容帝一直以为晏珹喝下了那壶被他动过手脚的酒,所以这些年对他始终有些难以言说的心虚愧疚,时而想弥补,时而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你,什么都知道,对吗。”容帝的手微微颤抖。
晏珹:“是。”
容帝沉默了会儿,“若朕告诉你,当初是母后让朕这么做的……你会原谅朕吗。”
晏珹似乎是听到了一个笑话,“那又如何?如果皇兄心里不是也想除掉本王,又怎么会听太后的话。”
是了,他说的并没有错。容帝心想。
当时若不是他自己也对晏珹有其他想法,也不会同意太后出的这个主意。
太后只是给了他一个建议,而那个去做的人,是他自己。
他能以什么立场,让晏珹原谅。
已经回不去了。
帝王本多疑,他本来就不可能容得下这个越来越强大的皇弟。
“你想怎样?跟朕要回兵权?”他幽幽问道。
这次叫晏珹进宫,本来是打算安抚对方,谁知晏珹是来跟他开诚布公的。容帝也放弃了粉饰太平,干脆摊开来。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晏珹报复的准备。
谁知,对方只是低笑了下。
“皇兄。”晏珹漠然凝视他,“你总认为本王会威胁到你的皇位,却不知,我对你身下这张龙椅,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容帝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