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川跟在周宁后面,一路走到了医院特设的吸烟室。
周宁左右一望,发现室中无人,干脆关了屋子门,只剩他和许林川两人对视。
接着,周宁淡淡地说道:“第三,房子就当作给我的赔款,别的东西我全不要。只一条,以后他是生是死都和我没有干系,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不想再和这两人做过多的纠缠,实在是要把他恶心坏了。
许林川很失望地看着他,说道:“你怎么这么绝情绝义?伯父连昏迷时都在喊你的名字。”
周宁微笑着说:“你猜他为什么喊我的名字,是内疚还是害怕?许林川,你不要装了,我不信你还没反应过来老东西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意味着什么。”
许林川想起伯父跟他说的那些话,盯着周宁说:“不是你在勾/引他吗?你明知道他思念周阿姨,还趁他喝醉了穿着阿姨的衣服去.....去......”
周宁摆摆手,打断他荒谬的发言,“我要说你一脑袋豆腐渣呢,你又不承认。如今看来你是既聋又瞎还蠢,他和你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我当时和你说,你怎么不信呢?”
许林川愣住。
伯父对自己确实是好,比他自己父母还要更好,把自己从农村接出来下细培养着,几乎可以说是改变了许林川的人生。
许林川尊重他、崇拜他,所以当初听到周宁惨白着脸对他说那些话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周宁在撒谎,他不允许自己心中的那个英雄倒下。
而周宁自尊心无比强烈,这样羞耻的事情能说出口一次都不容易,还是因为他无比信任许林川。
既然求助无果,甚至反遭质疑,周宁便不再提,只是继续苦捱。
此刻,周宁了然地看着许林川,说:“我知道的。因为质疑我的成本比质疑那个老家伙要低多了。你怕你问完惹怒了他,就又被送回乡下喂猪了。”
周宁仿佛很体贴许林川似的,叹息着摇摇头:“其实我真的可以理解你,你如果不这样做,说不定成不了如今的模样。不过,你自己忘记就算了,为什么要逼我忘记?”
许林川还是没有说话,凝固成一座精英范儿的水泥雕塑。
周宁看到许林川这个死样子,感到有些烦躁,习惯性地搓了搓手指,拿出一根烟送到嘴边。
然而想了一下,他又放下了。他垂下眼睛,慢慢碾着手里那一根没点燃的烟,烟丝爆成一朵褐色的花。
周宁轻声道:“实话告诉你,我本来就有点活不动了,原想着弄死这个老东西的,现在愿意让他自己等死,让你有机会奉献出自己廉价的孝心,已经是大大的让步了。你不要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