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亦慎是个口嫌体正直,但这话听起来未免也太扎心了吧?再说了,他小时候就那么哭包吗?
安静半晌,封尧忽道:“我想起了些过去的事。”
亦慎嗯了声,示意他说。
封尧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爸,关于g的事,你是骗我的,你知道g,对吧。”
亦慎眉梢轻扬:“你是为了问这件事才来的吗?”
“当然不是。”封尧说,“只是顺便说说。”
自从上次听罢顾骁的分析,封尧也开始怀疑,亦慎在g这方面对他有所隐瞒,之所以这样询问,是因为他想试着套亦慎的话。可显然,这种毫无证据的套话实在是太小看亦慎了,亦慎面不改色,说出的话也是毫无破绽:“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我认为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你在主观臆断,虚构了一个爱人,甚至虚构了你的回忆。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g,是你的大脑在欺骗你。”
封尧皱眉,打断道:“我没有臆想症。”
“你在流亡之海受了很严重的伤,包括感染病毒,也包括精神创伤。”亦慎放下了手中的试管,面向镜头,“我治好了你,但精神方面,只依靠外力是远远不够的。你始终不配合,我也没有办法。”
亦慎的解释是,g只是封尧脑部创伤后的臆想产物。封尧听烂了这套说辞,原本觉得天衣无缝,可此时此刻,却有些想不太通:“我在流亡之海受到的精神创伤,为什么会导致我臆想出一个爱人?这完全没有逻辑。”
亦慎哂道:“宝贝,这要看你经历了什么。”
封尧不解:“我经历了什么?”他还真是不记得了。
亦慎轻而慢地眨了下眼睛,眼睫像是两片被压弯的蝶翼:“你经历了什么,你问我?”
封尧不甘心,还想问:“可是……”
亦慎耐心地问:“嗯,可是什么?”
封尧也不知道可是个什么,他和亦慎眼巴巴地对瞅了快半分钟,最后还是败下了阵,末了又不由得自嘲:他到底是有多不自量力,竟然跑来套亦慎的话。
“算了。”封尧有点不高兴,他不再问了,闭上眼睛,轻声说,“想睡觉了,来首安眠曲吧。”
亦慎打了个响指,《哥德堡变奏曲》响起。
乐曲如清澈的溪水缓缓流淌,封尧对亦慎说:“你也要早休息,总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
亦慎轻嗯了声:“知道,晚安。”
封尧无声地叹了口气:“晚安。”
冬日荏苒,早春伴随着寒流,凛然而至。
几个月的时光如白驹过隙,假期步入尾声,别墅的租期将尽,在春寒料峭里,万物自怠惰里缓渐苏醒,协会也恢复了繁忙。
基地车停在后院,沐寒接任务回来,拎着杯奶茶走进玄关,看到正在客厅里对练的顾骁和封尧,登时突了眼:“走时还好好的,怎么又打起来了?”
“顾骁在教尧尧搏斗。”司远接过奶茶,戳进吸管,满足地喝了一大口,又皱起脸,“怎么这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