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珹轻笑一声。
“让皇兄失望了。”他淡道,“当年那壶酒,本王并未饮用。”
当时,临安王于边境收战,容帝为表嘉奖,派人千里迢迢给他送来一壶难得的佳酿。后来,便传来临安王负伤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他成了一个双腿有疾的废人。
自此,晏珹再没从轮椅里站起来过。
容帝一直以为晏珹喝下了那壶被他动过手脚的酒,所以这些年对他始终有些难以言说的心虚愧疚,时而想弥补,时而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你,什么都知道,对吗。”容帝的手微微颤抖。
晏珹:“是。”
容帝沉默了会儿,“若朕告诉你,当初是母后让朕这么做的……你会原谅朕吗。”
晏珹似乎是听到了一个笑话,“那又如何?如果皇兄心里不是也想除掉本王,又怎么会听太后的话。”
是了,他说的并没有错。容帝心想。
当时若不是他自己也对晏珹有其他想法,也不会同意太后出的这个主意。
太后只是给了他一个建议,而那个去做的人,是他自己。
他能以什么立场,让晏珹原谅。
已经回不去了。
帝王本多疑,他本来就不可能容得下这个越来越强大的皇弟。
“你想怎样?跟朕要回兵权?”他幽幽问道。
这次叫晏珹进宫,本来是打算安抚对方,谁知晏珹是来跟他开诚布公的。容帝也放弃了粉饰太平,干脆摊开来。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晏珹报复的准备。
谁知,对方只是低笑了下。
“皇兄。”晏珹漠然凝视他,“你总认为本王会威胁到你的皇位,却不知,我对你身下这张龙椅,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容帝微怔。
“我四处征战,只不过是因为父皇临终前,让我好好辅佐你坐稳这江山。”
可带兵打仗的是他,被猜忌怀疑的也是他。
到最后,等着他的却是一壶能让他变为废人的毒酒。
“如今,本王不愿了。”晏珹淡淡道,“以后,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游山玩水,岂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