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潜椋看向尤四爷。
倒像是某人宠溺过度造成的。
尤四爷倚在沙发上,浓眉微皱。
“你不走吗?”
尤潜椋丝毫没因为尤四爷赶人的语气感到尴尬,而是抬起眸子直直地看向他,问:“枭,你就真没想过让这个小家伙学点儿什么东西吗?”
尤潜椋本以为尤四爷的态度还会像以前那样反对。但是没想到尤四爷却敛起了眸子,慢慢地将视线落在了小崽子的身上,神色中带着几分挣扎。
尤潜椋想着,回叙自己真能抓住这个机会,将录像给弄到手。
“枭,他总不能靠着你活一辈子,你想过没有,一个没有什么生存能力的人,出众的外表只会是死局。”
漂亮加上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学历、家庭、智商、背景、才华,唯独单出是死牌。
这一点,尤四爷比谁都清楚。
不管是什么,尤四爷都能给他,可是自己真的能……
一切太过美满以至于他都快忘了,他的这个身体,能存在的期限不过是数十年。哪怕以后他还能再回来,在找到这崽子,那这期间呢,他家崽子靠什么活着。
尤四爷手脚冰凉,他将目光锁死在崽子眼尾的那滴红痣上,心脏处缺失的那一块儿像是被什么拧着,却与以往的疼不太一样。
尤潜椋只是在暗示尤四爷要是他以后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小崽子的生存需要,外出安全之内的,完全不知道事实的他没想到尤四爷的反应会这么的大。
难道尤枭还真能得了什么绝症不成吗?
“你先回去吧。”尤四爷声音低哑暗沉。
尤潜椋将交叠的腿放下,深深地看了尤四爷一眼,又将视线落在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的小崽子子的身上。
小崽子看着尤四爷眸子中的痛苦跟暗沉,也顾不上生气了,伸手就摸了摸尤四爷的脸,尤四爷却没有对上他的眼睛,闭眸间将情绪尽数压下,将崽子放在他脸上的手给拿了下来。
“尤尤,你想让我学吗?”
尤四爷没有回答他。
尤潜椋听着身后的声音,在迈出了客厅之前,转身问他:“枭,那时候你说的那句话是对刀子说的,还是对我说的?”
尤四爷对上他的目光,“对你俩说的。”
尤潜椋笑笑,转身出去。
小崽子将半张脸贴在餐桌上,看着尤四爷,问他:“尤尤,只认识一个字还是小文盲对不对?”
尤四爷喉咙动了动,问他,“你想认字吗?”
小崽子自然是不想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想变得聪明点儿。”
尤四爷伸手摸着他的眉眼,“你现在也不笨。”
小崽子摇了摇头,扭头将下巴嗑在垫在桌子上的手上,“和别人一样聪明就好了。”
尤四爷不明白这个一向懒散的小崽子问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尤尤……”小崽子呆呆地道,“你教我当人好不好,我不想当熊猫了……”
尤四爷的指尖颤了颤,像是根本没想到小崽子会说出这些话来。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对我不再是淡淡的笑意。而是浓烈到烧骨的爱意,不是对一个宠儿。而是对一个人,我想以同等的感情去爱他,我想知道,明明白白的知道,作为一个人,我该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同等地爱着你。而不是只顾难受却连你的眸子里的痛苦都读不懂。
可是脑子里没点儿东西的小崽子根本就说不出这话,于是……
“尤尤,你的眼睛烧的我肚子疼。”(心肝儿疼)
于是,尤四爷将小崽子抱上楼,给他揉了半天的肚子。
阳光晒得人的头皮像是在榨着头油,实在是不太舒服。
这还没到盛夏。
既然安的是监控摄像头,只要大院儿不出事,就没有将监控调出来的道理,只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尤潜椋将自己的金丝眼镜摘下,拿出手帕擦了擦后又重新戴上,唇角的笑压不下去,搞得偷看她的小姑娘都眼神怪异地跟着朋友小声嘀咕着。
想起刀子的那声「老公」,尤潜椋不禁皱起了眉头。
当时自己找什么事儿啊,刀子叫的那声「老公」都没有消化到耳朵里,可惜的要命。
要说刀子,这会儿正气的额头上青筋一抽一抽的,握着酒瓶子往嘴里灌。
辉子一把将他手里的酒瓶子夺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光凭他的脚丫子想也知道,能让刀子气成这样,肯定跟那个尤教授脱不了关系。
单凭这点儿,那尤教授的本事可真是大的很。
关于刀子跟尤潜椋怎么搞到一块儿的,辉子也没太敢直接顶着枪口跟刀子问。反正他只知道刀子不是被算计了就是被算计了。
要说尤教授对刀子有那么点儿意思这事儿,辉子一直以来都有那么点儿直觉。只是他想不明白了,一个是走在光下头的人物,一个是跟街口无赖差不多的乱跑的混混,怎么就看对眼儿了呢?
辉子更是搞不懂尤潜椋这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