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四爷知道现在不是介意这个的时候,硬是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给他打吧……”
打什么?
医生又将针拿了出来,崽子眼睁睁看着那个出水的针头,本来撑不起来的眼皮子一下子就掀起来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从床上爬起来就躲到了尤四爷的怀里。
“他要对我干什么!”
尤四爷抱着他,“你发烧了,让医生给你打一针,一下子就抽出来了,不疼的。”
崽子哪会信他。
“要是再骗我,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
尤四爷:“……”
“针扎进去真的不疼吗?”
尤四爷:“可能会疼那么一点儿……应该就一点儿……”
这么一夜下来,尤四爷的感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今崽子滚烫的小脸儿贴着他的脸,尤四爷实在是心疼的厉害。
一夜下来热的全身都湿透了,该有多难受。
“崽子,打一针吧,打完给你糖吃好不好?”
崽子:“你当我还是你用一颗糖就能骗到的小孩子吗!”
尤四爷:“那就两颗?”
尤四爷说着就失笑了,看的医生愣在了原地。
崽子看见他欠揍的模样,伸手就朝着他的脸狠狠地拧了一下,将尤四爷的脸都拧红了。
“一百颗都不行!”
尤四爷由着他拧,且脸上笑意不减地道:“那就两百颗。”
崽子的眼睛眨巴了一下,连拧着尤四爷的脸的手上的力道都轻了不少。
尤四爷知道,崽子这是心动了。
“两百颗不行的话,那就一千颗,要不一万颗也行。”
医生拿着针头,一双狗眼都快瞎了。
崽子不吭声了,许久后……
“糖我不要,要不你让我上一次好了。”
医生的手一哆嗦,手上的针头直接掉到了地上。
崽子回头看着医生。
医生捏了一把汗,将针头捡起来,然后对着尤四爷道:“要、要不你们先商量着,我先出去……”
医生说完就走了,临了还替他们将门给带上。
崽子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他就是想将这件事儿提提。甚至想天天提,趴在他的耳朵边儿上提,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受一点儿。
尤四爷:“但我是这么便宜的吗?”
崽子:“那你当我是免费的吗!”
尤四爷被怼的哑口无言。
果然,书这种东西不能读的太多,瞧这孩子现在精的跟什么似的。
崽子的喉咙本就不舒服,这会儿说话又是动气,又是用上了不小的力气,嗓门都有点撕裂了,就像是糖裂了一道缝,放在手心里看着都不是滋味儿。
尤四爷碰了碰他的喉咙,不成想却摸到了他已经用了些形状的喉结。
他的崽子,确实是男孩子。
但是床上这种事……不是他想要他就能给的。
“崽子,咱能先不提这件事儿吗?先打针好不好,等你打了针,别说一万颗了,就是十万颗我也让人给你送过来,行吗?”
崽子直接扭过去头,将自己的脸重重的摔到枕头上,就这么趴着,闷闷不乐的样子,但还是说了声好。
崽子说:“我是因为不想死……”
哪有这么严重,尤四爷心想,但「死」这个字崽子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是被人钻在手里,直接朝着水泥地上摩擦似得,被磨的血淋淋的都停不下来。
尤四爷用手扶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掰了过来,屈指在他的脑门上扣了一下。
“以后别随便说这个字!”
崽子捂着自己的脑门,作势对着他呲了呲牙。
尤四爷见他不打算改的态度,上去就是有对着他扣了一下。
“说,以后不说这个字了。”
崽子翻过身,蔫蔫地嗯了一声,整张脸都陷进了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