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故事跟他不一样。
齐影将菜一样样取出,瓷碗轻落在桌上,发出细小清脆声,他则抬起头,安静凝视着盛木。
“师父到底为何对妻主偏见如此大。”
猝不及防被徒弟将心中所想说出,盛木面上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接着紧蹙起眉头,他还未言语,便听齐影继续道:“师父的假死药当年也是同妻主求的,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
见齐影为此困惑,盛木叹了口气,他这俩日想了很多,他能为齐影铺路,却不能强求他按照自己想的生活。
人这一辈子活法太多,是好是坏,别人评判不了。
“既然你喜欢她,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但是你要记得,你自己的命,绝不能交到她人手上。”盛木看向小徒弟,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幼年的自己。
“你得为自己活着。”
原来师父是担忧此事,齐影心中一涩,声音不大却极为认真。
“师父,徒儿谨记在心。”
见齐影神色认真,盛木端起桌上凉茶灌入口内,却不小心牵扯身上伤口,入骨疼意四起,他掩嘴咳个不停,齐影立即变了脸色。
“师父!”
“我没事,旧伤而已。”
盛木藏起掌心血迹,脸色同语气一样冷冽,这才不过几日,那虫子便开始在他体内折腾,程念玄是铁了心不让他好过。
齐影只好收回手,两人谈话之际,菜已不再泛起热气,如今已进冬月,天气一日日凉下,临州怕是早落了雪。
齐影以往是不畏寒的,许是如今失了武功的缘由,这两日夜间总觉凉意,每日早上皆在曲雁怀中醒来。曲雁还言是他自己半夜畏寒,寻着暖意钻到她怀里的,齐影听完只觉羞赧不已。
待沉默用完午膳,齐影看了看师父身上单薄的秋衫,回去将自己的冬衣送来。
盛木看着长度恰好能遮住他脖颈青紫的衣裳,半响没有言语,齐影一直未问过,他也以为对方不曾发觉这件事,现在想来倒是他天真。他徒弟都和曲雁滚到一张床上去了,对这些痕迹自然知晓缘由,没问只是为了给他留些脸面而已。
“你倒是真长大了。”盛木低声自语了句。
还有三日便是平江庙会,即使在曲府内都能听见街上的嘈杂声响,从白日一直响到入夜。
齐影从不知晓庙会能办的如此盛大,从前他见过的信徒与寺庙皆极为安静,说个话都怕打扰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