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闻越雉倒是没醉,江晚余有些上头,迷迷糊糊的,而付邺更是直接醉倒在休息室里呼呼大睡,站在门口都能听到呼噜声,如雷响彻天际。
闻越雉安排人将付邺送回家,自己扶着江晚余去地下车库,即将到自己车跟前时,江晚余甩开他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江晚余径直走过去,脚步有些飘,左摇右晃地走到了车跟前,打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闻越雉愣怔了好一会才跟上前去。
只见宾利的车门并未关上,里面坐的是江庭凯,江晚余此刻正趴在江庭凯的肩膀上,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爷爷,我不想离开你。”江晚余带着哭腔说出了这句话。
江庭凯轻揉他的头,随后替他抚去眼角的泪珠,才开口道:“晚晚乖,你并没有离开爷爷的,即便是结婚了,你不也随时都可以来看爷爷吗?”
江晚余没动,只是闷闷「嗯」了一声。
江庭凯朝站在车外的闻越雉招招手,说:“带晚晚回家吧。”
闻越雉点点头,将江晚余抱下车,站在车边同他道别。
直到江庭凯的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才将江晚余带回车上。
司机在前头的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沉默地开着车。
江晚余闹过一阵后变得格外安静,眯着眼看路灯从眼前飞驰而过,每过一盏,他都低声数着,数到22时突然没了声响,闻越雉偏头看过去才发现江晚余已经睡着了。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慢慢靠近江晚余的脸,想更加仔细地去观察江晚余鼻尖的那颗痣,司机不经意看到了这一幕,自觉地将挡板升起,给两人留足空间。
闻越雉没在意司机的动作,继续盯着江晚余的脸看,他们之间靠得近极了,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而江晚余呼出的鼻息都带有浓烈的酒味,熏得他有些醉意。
他伸出食指在江晚余那颗痣上轻抚了一下,指尖触摸到的是光滑细腻的皮肤,并未摸到痣的实体,于是他靠的更近了些,才发现,那颗痣像是生在皮肤之下的。
江晚余因为喝了酒,呼吸比平常重一些,两人靠的这么近,呼吸陡然又被放大了数倍,这呼吸声如壮士手中的鼓槌,一下一下击打在闻越雉的心头,他的心被打乱了,鬼使神差地在江晚余鼻尖的痣上亲了一下。
嘴唇接触鼻尖的那一刻,闻越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终于触摸到了那团珍贵的、触不可及的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