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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没做多余动作,把目光在对方脸上停了两秒,仿佛蝴蝶翅膀轻轻扇在心尖,痒痒地一颤。

他转头跟助手说话,助手麻利递来需要的工具,又对着伤患肩背拍照。

珍珠身上有不少钝挫伤,是摸爬滚打造成的;还有被碎弹片击中的割裂伤,好在不是致命部位。

最凶险的要数他背部一条从左肋下斜向右肩膀的巨大伤口,这是被轰飞的半块门板造成的,冲击力先是撞断了他三根肋骨,锋利的合金断口又割开他整块后背,有两处胸椎棘突都被削平了,再深入毫厘就会直接截断他的脊椎神经造成高位瘫痪。

然而现在的状况也不容乐观,那门板断口不像刀刃是平整的,外加飞旋的力道,珍珠背部创口极不平整,断裂的肋骨也刺伤了肺部,脊椎神经水肿明显,如果处理得稍不小心,重残死亡概率极高。

沈夜半分不敢怠慢,双手极快极稳地配合操作,既要争取时间,该有的处置又丝毫不能省,注意力始终高度集中。

助手将拍好的透视影像投上光屏给沈夜看。沈夜看得格外仔细,渐渐蹙起眉心,视线落在一点。

片刻,沈夜垂下眼睫,对助手说:“谢谢,你可以出去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助手不明所以,手术离完成还差得远,自己再不专业也能省他些琐碎力气。主刀这时候赶他出去,八成是他什么工作没做好。

什么没做好呢?可能是透视拍得不好吧,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沈医生看片子的表情……如果不是自己的活儿太糙,他都快以为医生在病人体内发现癌细胞!

白旸见帮忙的出来,也挺纳闷:“结束了?”“没。”那人去换衣服,无精打采的。

白旸转回头再看沈夜,沈夜仍继续处理珍珠后背上的伤口。

他半弓身体,脸被口罩和帽子遮着,仅露一双眼睛,眉心却压着明显的愁纹,整个人在无影灯下显得格外孤立无援。

那为啥还赶走助手呢?

“我进去看看,”白旸说话,已经解开制服外套,准备消毒后换上无菌服,穿戴全套防护。

这身打扮其实有些麻烦,穿着也不舒服,但白旸就是想进去陪陪他,哪怕他什么忙也帮不上,能离他近一点也好。

白旸走路姿势都别扭了,像一只迷路的大白熊,蹭到沈夜身边。

想抱抱,又怕碰坏东西,打扰他工作。

沈夜却主动拉他凑近些:“你看这里,还有这儿——”

他先指了透视片上的一处,又指了指珍珠后背上的伤口。

白旸:“……”看不懂。

“他的右肩胛以前受过伤,可能是枪伤造成的骨折,这个是接骨胶的痕迹。”沈夜对比着在透视片和真人背部虚划标记,“但我说的是这里,偏右一点点,这个不太明显的骨创愈痕,位置和大小……”

白旸顿时会意,刷地将玻璃门切换成马赛克模式,阻隔了外界视线。“你怀疑珍珠也是米粒的植入者?”

“以我的经验判断,正常骨折和手术的创痕都不应该偏到这里,捎带手取出东西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