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要慢慢落山了,它最中心的地方仿佛破裂出小口,颜料就从里面溢出来,就算铺了整个天空仍觉得不够,要热烈起来,烧燎起来,漫无目的,毫无边际。
身边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裘灼转过头去,发现戎泽淮也慢慢躺了下来。
青年穿了一身亚麻色的薄毛衣,柔软的料子摩擦过手臂,裘灼眼睫颤动,拼命克制却移不开视线。
戎泽淮转过来,也盯着裘灼看。
真漂亮啊,那双乌黑的眸子。
看着那双眼睛,裘灼心中毫无理由的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心脏变得柔软起来,最里面的位置塌下去一小块。
“我可以牵你吗?”戎泽淮的声音有一点哑,手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氛围暧昧到极点,裘灼清楚这一次牵手和刚刚过河时候的性质完全不一样,于是心跳如擂。
他轻轻的呼一口气,点了点头。十指相扣,温暖于是变得浓郁而肆意。
风儿绕过了树梢,穿过草地。
裘灼抬眼,望进了戎泽淮的眼底。他不知道为什么眼角忽然发酸,脑子里一幕幕回想起自己上辈子躺在病床上的那种绝望和孤独;想起病房里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道,还有半夜疼醒时窗外摇曳的树影。
这些明明都全都熬过来了,明明有了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为什么被温暖包裹着的时候,忽然间就觉得委屈了呢
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倒影着日落的光彩。
“……裘灼。”戎泽淮用指尖接住了裘灼的眼泪。面前的人眼眶红的不像话,却硬撑着让自己不抽泣出声。
是因为什么让他这么难过?为什么要这样难过?
戎泽淮垂眸去看那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他靠近了一点,呼吸纠缠,他不想知道原因,不想追究结果,他只想抱一抱他,吻一吻他。
“别哭。”他听见自己喑哑的声音说。
太阳快要燃烧尽最后一点辉煌,整个河堤遍布灿烂。
“我会一直在这里。”
戎泽淮用额头抵住了彼此,心跳似乎互相交织。
裘灼看着这人,他永远有笑盈盈的表情,温柔的眼睛和莹润的两瓣唇。
这么好的一个人,他说喜欢自己。
戎泽淮喉结动了动,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打在了裘灼心上,“我可以吻……”
裘灼在快要爆炸的心跳里闭上眼睛,迎了上去。
阳光烧尽了,太阳跌落河堤。
三月七号,电影《两处茫茫皆不见》正式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