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把毓棠抱在怀里,看着软软糯糯的雪团子时,裴沐之懵了。
即便他一遍遍的否认,并且不断告诉自己,他只是为了折辱濮怀瑾,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绝对,绝对,不可能爱上他。
但这一刻,他的胸膛似被剖开,血淋淋的事实呈现在眼前,他不得不面对。
他对濮怀瑾不只有恨。
更多的,驱使着他做出那些事的,是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种强烈的渴望,渴望自己能入他的眼,渴望能更靠近他一些,渴望能和他有更多的牵绊。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叫做什么。
如果姑且能算爱的话,他便承认,他爱上濮怀瑾了。
可是已经太晚了。
那时候濮怀瑾已经为他陨落,只留下小小的毓棠。
方才裴沐之的话濮怀瑾听在耳中,心里也颇为愧疚,生下毓棠后没能陪在他身边,错过了他从小到大好多重要的时刻。
不过他仍开口道:“这些都不是小事。”
裴沐之“嗯”了声,气氛有些沉重,他便将语气放轻松,缓和道:“是,你说的对,可谁叫我们家毓棠天资聪颖,悟性又高,还何须花费太多精力?”
这教育方式,确实是像裴沐之能干得出来的。
总是仗着天赋,便松懈散漫。
“‘玉不琢,不成器’,便是天赋再高,也该虚心听教,总有该他学的。”濮怀瑾低声。
没想到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他难得的固执,平日里遇到其他事,他从来都懒得争辩,唯这和毓棠相关的事是例外。
裴沐之自是只得连声应道:“是是是,怀瑾说的是,为夫都听你的,从前是我疏于管教,日后若他敢再犯,我定好好训他。”
听到这话,濮怀瑾的神色才略有缓和,随之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尽快把他送回极乐之地求学吧。”
“哦,啊?”
裴沐之一愣,问道:“必须尽快吗?就不能等我俩婚宴办完以后?”
“不能。”
濮怀瑾回绝的干脆利落:“学业不能耽搁,其他都不能做借口。”
想当年他还在一十三洲,跟在师尊身边修道时,别说刮风下雨,便是有伤在身都坚持日日习剑,从不懈怠。
“再说,这件事,嗯,孩子还是不在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