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密密匝匝的建筑群渐渐往后推移,道路上的车辆渐少,安琪踩了一脚油门加快车速,目视前方的路况,她向沈之渝问道:“沈老师,刚才林优给我打电话,问您明天什么时候有空去公司。工作室布置好了,就是人员调动的事情,霍总想亲自跟您商量。”
沈之渝对自己的工作安排从来都妥妥当当,无论何时,a计划b计划乃至c计划环环相扣,不会存在任何疏漏,早在几年前,经纪人于她而言就只是个外界联系她的人工渠道。
“跟林优说,明天下午两点。”
安琪和沈之渝的对话听在耳中,卫莱捕捉到了关键的一点:“工作室?沈老师,您要自己开工作室了?”
安琪打趣说:“是啊,目前一个艺人都没有,你要不要来?”
“不要她。”沈之渝直白地否决了。
本来被沈之渝怼是种常态,卫莱该习惯了,但她觉得一本正经的沈之渝每逢这种时候就透出一股幼稚劲儿来,挺可爱。卫莱忽然探个脑袋过来,让沈之渝吓了一跳,她垂眸瞧着眼皮底下这张元气满满的脸,冷冰冰地问:“做什么?”
卫莱眨了眨眼睛,语气十分可怜兮兮:“为什么不要我?”
沈之渝其实蛮受不了卫莱这样盯着自己,一双标准的下垂眼仿佛上天赐予她拿来撒娇的利器,竖起铁石心肠当做盾牌都要败下阵来。大概因为卫莱极少在人前示弱,突然袭击宛如后院起火,促使沈之渝心中的冰块渐渐融化。
她喉间动了动,就要开口说话——
“诶,莱莱,你知道为什么不要你吗?”行至大路口,一分半的红灯。安琪手肘撑着驾驶座后背,回过头,煞有介事地揶揄道,“你又不是男的,哪能做沈老师的小狼狗。”
现在的社会,早已不是谈性色变了。
话罢,安琪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当然了,做个小奶猫也成。”
圈内人靠性上位几乎是个人人皆知又不会戳破的业界常规,安琪入行不久,都耳闻了好几个小鲜肉在不同的男女金主之间周旋,性向的弯直实在是瞬息万变。
卫莱固然不是个小白兔,但这样被人开着荤笑话,笑话里的另一个当事人更在自己眼前,她不经意间触到了沈之渝的眼神,霎时火烧一般,整张脸都通红起来。卫莱二话不说,直接坐回了原位,心怀惴惴地望着窗外,妄图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自觉逮住了好时机,沈之渝又使出浑身解数诠释幼稚二字,她翘起腿坐着——这种坐姿于她而言,是话剧舞台上都难得一见的夸张。
“要不要做我的猫?”沈之渝伸出手去揉卫莱的脑袋,撸猫似的。
车窗上映着沈之渝的眼眸,说不上是认真还是玩笑。
卫莱自然觉得是玩笑,但她承担不起揣测错误的代价,口吻只好公事公办:“沈老师……我……我和骏川有合约。”
“骏川是窑子吗?”沈之渝嗤之以鼻,“和骏川有合约,耽误你做我的猫了?”
卫莱被说的脸色趋近涨红,她毫无底气地使出杀手锏:“我是直的,不玩那个。”
沈之渝:“玩?”
有一束光芒在她眼里燃了又熄,她收起二郎腿,重新坐的笔直,头仰后靠上去,阖眸说:“不玩正好,我家里已经有猫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