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摇下来,露出沈之渝戴着墨镜的精致侧脸。
沈老师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卫莱愣了愣,驾驶座上的女人按了按喇叭,没说话,催她上车。
沈之渝见人上车之后甩给她一匹干毛巾,言简意赅地说:“擦擦。”
卫莱接过毛巾没动作,坐在副驾上探着头瞅了瞅沈之渝藏在墨镜底下的眼睛,说:“生气了?”
“没有。”沈之渝回答得很干脆,但是嘴角微微往下撇了撇。
她正准备发动车,对方忽然缠了上来——用手指勾走了她鼻梁上的墨镜,亲吻她的眼角,力道很轻,生怕弄出褶皱似的,又蕴含着些许讨好的意味,一点一点地熨平她心中的不快。温热的鼻息扑在沈之渝脸上,她心里还是在意,又别过脸去。
卫莱捧起沈之渝的脑袋,扳过她的脸,迫使她和自己面对面,笑了一下:“你还说自己不生气。”
这样近的距离,卫莱眼里仿佛有光,漏了几寸进了沈之渝眸中,从视网膜的缝隙洒下去,照进她的心间,心脏砰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沈之渝盯着她的眼睛,心想这样的眼型实在太犯规了,小狗似的摇尾乞怜的模样,太容易让人心软了。
“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还撒娇。
咫尺之间,两瓣嘴唇上下开合,微微翕动着,含混了几许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她身上也是湿漉漉的。沈之渝忽然蹙眉,张口就咬上了对方的下唇,力道不小,一下子就破了口,还听见耳边的闷哼声。
但是卫莱没挣开,任她咬,感觉破了口的嫩肉渗出来的鲜血也给她吮进嘴里了,还不够,还拿齿尖磨了磨破损的皮肉。
终于松了嘴。
“嘶——”卫莱摸了摸倏尔间肿起来的唇瓣,朝对面正舔着下牙回味的“吸血鬼”嗔怒道:“沈老板,这算工伤吧。”
沈老板依然没说话,事实上自从卫莱上车之后,从她嘴里吐出来的字一双手都能数出来。事态估计比从前沈之渝一张嘴噼里啪啦一阵数落砸下来还要严重。
卫莱心里发憷,正犹豫着要怎么解释,沈之渝终于开口了。她拿起落在座位上的毛巾,一边擦着卫莱不小心被雨淋湿的发梢,一边闷闷地说:“你下次要是过来,可以跟我说,我和你一起。”
沈之渝罕见地用这样带着商量、恳切的口吻说话,生怕对方斩钉截铁拒绝似的。
卫莱想起从前自己追随顾清池天南地北跑通告的时候,每每和沈之渝碰上,都被她好一通数落、指摘、谴责。其实沈之渝想表达的意思都是一样的吧,你是我的人,必须跟我走,不准和其他人在一起。
顾清池在沈之渝眼里是人渣,要离她远远的才好。
但是不是顾清池呢,沈之渝就会放她走吗?
只怕也不会。
毕竟沈之渝是这样占有欲强烈又护犊子偏偏还不愿意直白地表达自己诉求的人。
可是,我这次真的不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