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拿上走……”谢婷婷刚才花了半个小时削了一大堆水果,科室里大家分了,给周隽和张闻一留了一大盒,“和他一起吃。”话说到这儿,谢婷婷忍不住又说:“行了行了,随便考考就好了,人都看不见了,这是要闭关啊……他也能靠脸吃饭的,你别关他了。”
张闻一听着来自老板娘的关心,解释说:“他两头都要,劝不住。不是我要关他。”
其实这件事情之后,张闻一才发现县爷倔强起来,八个长征火箭发动机都拉不住。都说了佛爷那边佛学院会把他加进去直接毕业,可还是想要考个花儿来。
县爷也明明白白说了原因,就是不相信自己只是个三甲进士水准,能再来一次,必定要冲击一下一甲,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排的次序,现在是拼死要考重本的劲头。
江源计划这么几年,还没有出现过重本考生,周隽几次模拟看起来是有希望的,全科老师都激动了起来,恨不得全天二十四小时轮流讲。
原本全靠周隽操持才像一个家的,现在周隽每天都要玩命学习,操持家务的人变成了张闻一……嗯,效果就不太好了。有时候,垃圾能在门口放三天都扔不下楼去。
付云姐帮忙找的家政阿姨还没有着落,张闻一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两头?还有一头什么?”谢婷婷没明白了。
“他想参加十一月的法考。”说道这个事情,张闻一也很撑不住。本来晚上是不可多得的休息时间,有时候抱着人腻一腻也是好的。自从周隽给自己找了个一对一答疑解惑的对象,就彻底没戏了。那对象是老妈……
张闻一有私下跟阳谊联络,希望老妈从从业者的角度劝周隽明年再战,结果老妈很是不解地表示法考很简单的,为什么要多浪费一年的时间。
听到老母亲波澜不惊的反问,张闻一忽然有一点能体会到什么叫做来自学霸的暴击。
结果这通电话反而促成了老母亲亲自下场在线一对一。又由于她老人家只有晚上的时间,张闻一距离头悬梁锥刺股的县爷越来越远……别说搂着腻了,这几天自己也忙,连手都没摸到一下。
“哦……你得跟他说有时候两头都想要,用力过猛小心两头都没捞着……”谢婷婷真是佩服周隽了。
点点头,张闻一望着谢婷婷说:“要不然,你到家里来教育一下?”
谢婷婷失笑,连连摆手,“你都不行,就更别说我了……我今天晚上弄个松茸炖鸡,明天给你带回家啊……”
听着也行,毕竟撑不住的还有吃外卖这件事儿……
打开门没有听见声音,张闻一把手上的东西放到玄关柜子上,往落地大窗前去。开春之后,周隽把大桌子弄到窗边,说要看着一露台烂漫春花学习,还要迎着朝阳沐着月光。
大桌子上趴着一坨人,身上裹着毛茸茸的居家毯,脑袋也埋在毯子里,小副窗没有关,恼人的风吹进来,桌面上的资料早就被吹乱了,散落一地。
满露台的烂漫春花是在的,观赏樱花、梨花正是花期最盛的时候,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可这人应该已经睡着许久,辜负了这好春光。
张闻一侧身靠在大桌子边上,伸手爱怜的揉揉他的头……
往外看一派春光明媚,往里看,沙发楼梯扶手上散落着两人还没来得及洗的衣裳,茶几柜面也一片凌乱,厨房就不要提了,水池里没有洗的碗至少是前天的……
看着被自己操持得一塌糊涂的家,还有这个快要把自己折腾死了的周隽隽,张闻一长叹一口气之后做了一个决定。
“嗯?!”周隽忽然感到身体腾空,猛地睁开了眼睛,手上摸到熟悉的头发质感,软绵绵叫了一声“张闻一……”
“抱紧些。”张闻一把人横抱了起来,“要出门。”
“去哪儿?我不出门……今天晚上我要做真卷……”一边抱紧张闻一,一边嘴里嘟囔的周隽眼睛都还没有睁开。
“曼斯柏黎大酒店。”张闻一压根不想听他说的话,只抱着人往外走。
“为什么要住酒店……等我拿套卷子,平板也要拿上,还有笔……”终于睁开了眼睛,周隽伸手往桌面上抓。
“我只打算带你走。”张闻一在他碰到桌面之前,把人往自己肩头一送,横抱改扛着。
“啊?!”周隽终于听出点张大夫的话音来,笑着说:“在家也可以做的……”
可是张闻一压根就没有听他说话,扛着人出了门,对外面一队穿着统一连身工装的小哥说:“拜托你们了。”
“张先生请放心。”那队人里为首的小哥露出小虎牙,“打扫完毕,发送视频给您。”
周隽被扛着,翘首望着人家,想起之前和婷婷姐讨论过身材的问题,这时候忙着看人看身材,就忘了挣扎。直到被张闻一扛着走了两步,周隽才想起这样很是不雅,拍着张闻一的肩膀叫他把自己放下来。
张闻一再不管的,直接一路扛到小白车里才放下他。周隽抬腿软软地揣在张闻一的腿上,“你这样我很丢人的……”
“没事儿,我把你裹得的很好,旁人看不见脸。”张闻一回话后,把家居毯子从周隽脑袋上扯下来。
“张大夫……”周隽抬手摸上张闻一的脖子,又往下放到他胸口上,笑看着他说:“是不是想要我了?”
“不是。”张闻一扯下周隽的手用家居毯子给他裹住了,说:“我就想好好的搂着你睡一觉,在干干净净的房子里。”
看看自己被裹住的双手,周隽笑得更暧昧了,“那跟我说的不是一样的么?”
“不一样。我说的是名词,你说的是动词。”说完,张大夫一张冷脸子关上了车门。
“啊……动词、名词……张闻一,你这样纯粹属于耽搁我学习了知不知道?”周隽笑。
“我就耽搁了,你要怎么样吧?”车子已经启动,张闻一淡淡反问周隽。
“不怎么样……呵呵呵……”周隽探头到张闻一旁边,“你心疼我了?”
“是。还算得上心疼我自己……”张闻一抬手把周隽的脸推开,“所以,名词。”
“遵命,夫君……”周隽往后排横躺下去,看着车窗外飞快退去的城市街景,想起自己和张闻一在曼斯柏黎大酒店住回回都是名词啊,从来没动过,这真是个纯洁的酒店啊……
为了防止名词变动词,分开洗漱。后洗漱的张闻一吹干头发出来,周隽已经趴着睡着了。
趴着睡是张大夫最痛恨的睡法,不能忍。伸手把人翻过来,刚躺平,周隽就睁开了眼睛。他睡眼惺忪先是看到了张闻一的脸,然后看着他上身裸着,目光上下看看后,问:“你是不是改主意了?来吧!”
说罢周隽伸开了手脚。
张闻一见他这没脸没皮的样子忍不了,一个头槌下去,叫他疼缩成了一团。然后慢条斯理穿上睡袍,撩开被子在他身边睡下,伸手揽腰,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里,顿时心满意足。
周隽细细地笑,张闻一低声叫他闭嘴,世界终于安静……
这份安静张闻一很喜欢。
张闻一收紧了放在周隽腰上的手,周隽整个后背都更紧得贴在他的怀里,背心一团温暖,周隽无比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