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寒宫,明日待尊上出来,我寻风月为尊上把脉。”
折夕的折扇直接横到折墨的脖颈间,他咬牙切齿:“你找死!”
“何故恼羞成怒?”折墨闪身避过,“莫不是你真做了对不起尊上的事,才三番两次阻拦我见尊上?”
“既然你已心生怀疑,看来我想拦也拦不住。”事已至此,折夕隐瞒不过,选择破罐子破摔,“我劝你别插手耽误我,我饶你不死。”
折墨闻言,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师兄,你与我同处千百年,如今因为一件事开口说出这样的话,未免过于伤人?”
“千百年算什么……”折夕摇头否认,扇上灵力逐渐集聚,“我与尊上朝夕共处的时日远比与你之间还要长久,可尊上不还是因为一个炉鼎,说出绝不轻饶我的话!”
“他才来几日,怎么就轻易蛊惑了尊上,挑拨离间,让尊上恼我罚我!”折夕苦笑,再抬起眼帘时,眸内猩红一片,“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让你坏了我的事!看在你我同门的份上,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放过你。”
“或者,”折夕的扇子前段开始锋如刀刃,横对折墨,“你继续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杀了你。”
折墨眼眸危险地眯了下,抬手,翻掌,掌心银针在月色下泛着清冷幽寒的光。
“不清醒的人不是我。”折墨冷眼看向折夕,“而今身陷泥潭,一梦不醒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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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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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夕狭长的桃花眼因折墨的话越来越沉,眸中杀意肆意弥漫,再无压制的可能。
折扇攻向折墨,其主人清寒的面容充斥着不屑与厌烦:“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评头论足?自以为是,惺惺作态,看着恶心。”
折墨掌中五根银针朝袭击他的折扇射过去,折扇在折夕手中转了反向完美避开银针,他紧接着第二次发出攻击。
“师兄,现在回头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折扇带着煞气的锋利边缘几乎是沿着折墨的脖颈擦过,他不太擅长近战,尤其是在修为比自己高的人面前,故折墨躲得有些吃力,“尊上培养你千年,教你修行,助你复仇,予你栖身之地,千年的师恩难道竟比不过你的私心?”
折夕的身形在听觉捕捉到“私心”二字时微微一滞。
“人人都有犯错冲动的时候。“折墨注意到对方神色的变化,抓住机会,“你主动同尊上认错,此事不久便会翻篇。届时你还是尊上的大弟子,在寒山德高望重。寒山需要你效力,天下魔修也需要你庇护。”
闻言,折夕挑眸看了眼远处灯火通明的寒宫,眸色闪了下。
自记事起,他就一直跟在萧溯的身后。
萧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身形高挑,样貌出众,修为深厚,强大到曾一度只手遮天。
他做不到不对萧溯心生敬仰。
敬仰在萧溯玩味地垂眸凝视他时慢慢变成了仰慕。
仰慕在与对方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逐渐变成了爱慕。
他的眼睛开始无法控制的追着萧溯走。
萧溯俯身一边骂他一边调整他的修行姿势时,折夕会因为对方过分贴近的炙热气息而面红耳赤。
萧溯收了新弟子折墨,将折墨带到他面前时,他会心生嫉妒,恼得无数次想将折墨从寒山推下去,让他一死了之。
萧溯夸他修行速度快,他又会高兴骄傲地仰起头颅,昭示着自己的出色,以犀利又倨傲的姿态告诉众人只有他才有资格站在萧溯身边。
他爱萧溯,他幼稚地爱着萧溯,可往日再邪恶的念头存于脑海,他也从未真正实践过。他只想成为萧溯最出色的左膀右臂,帮萧溯实现复仇的愿望,只要能每日看萧溯一眼,他就会心满意足……
而现在,现在……
愣神之间,一股黏腻的蜜桃气息被带着微薄寒意的晚风送入鼻息,回忆顷刻被击碎,于心中刚萌芽的后悔的种子瞬间被摧毁。
前一秒有些迷茫的表情此刻再次被阴狠取代。
“少花言巧语。”折夕攻势再起,“你能接受你喜欢的人与他人寻欢作乐?你能大度到每天可以眼睁睁看着他拥着其他人卿卿我我?你什么都不懂装什么清高伟岸!”
折墨猝不及防被他突然而来的折扇击中肩膀,后退数步才稳住身躯。
他抬眸,对上折夕的视线,给出答案:“我做不到。”
折夕嗤笑,眼底尽是轻蔑:“虚伪。”
“所以我退出了。”折墨接着说,“何苦作茧自缚。”
折夕已然不愿再听他开口说任何劝服的话。
扇上煞气愈发浓烈,每擦过折墨的身体都会给对方的衣服带来整齐的划痕。紧接着血液渗透黑色外袍,腥味一点点漂浮于空,几乎把风中的信息素气味压下去。
折墨垂眸扫了眼自己的伤口,撕裂的疼痛伴随着被烈火灼烧的不适,于胸膛,胳膊,腹部阵阵泛起。
他再也不手下留情,五根带有灵力的银针浮于掌中,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倍扩散,周围的煞气跟着逐渐凝聚成密密麻麻的黑针,朝折夕发起攻势。
折夕用于击退银针的折扇被刺破,漏网的针直直朝着他的面庞急速前进。
折夕迅速偏头,面庞划出了一道血痕,针扎在了身后的树上。
他立于原地,曲起五指,用骨节处的肌肤擦净沿着肌肤流落的血渍,眸色越来越暗。
*
深夜,寒宫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折夕攥紧手中滴着血的扇子,身躯踉跄地步步靠近昭言和萧溯所在的床铺。
昭言此时睡得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