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如今外乱已定,些许朝堂小事还不足以使王爷大变,我唯恐王爷是这次的伤造成的影响,这才斗胆来向姑娘探寻。”

他的一番话正说到清荷的心坎上,自从王爷苏醒以来,行事与以往大有不同。

若不是在一些莫名的习惯上还和以往一样,她都要怀疑王爷是换了一个人,旧事也忘了个七七八八,太医说是伤了脑袋的缘故,清荷最近憔悴忧虑,也与此有关,想到吴长史是王爷的心腹,若因王爷忘了些什么耽误了大事,那岂非不妙?

“王爷是有些精力不济,时常神思不属,若有什么重要的事,吴长史还是提醒王爷一二较好。”清荷斟酌着回道。

吴余圣点点头,谢过清荷之后告辞离去,之后着手安排先前书房商议之事,直到晚间才得闲。

在西街买了只烤鸭,拎着就去了崔太医府上,王爷的平安脉向来是崔太医诊的,吴余圣和崔太医也算是有点交情,此时上门也是不得已为之。

客厅之中,三盏茶饮过,吴余圣这才试探地对崔太医道:“王爷很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您可还有什么调理身体的良方,不妨透露一二,王爷是不会亏待有功之人的。”

谁料听了他的话,崔太医却面色大变,冷汗潺潺道:“王爷的病情我都已言明,未曾有丝毫隐瞒,实是我医术不佳,无能为力啊。”

吴余圣掩在袖中的双手紧握一瞬,接着佯怒道:“实话说与你听吧,王爷之后又寻了名医,你却还在这危言耸听,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还不实话实说,是谁给了你好处,让你欺瞒王爷的?”

“冤枉啊!”崔太医呼号一声,眼泪就冒了出来,接着又怕人听见,压低声音道:“王爷的脉相确实是接近油尽灯枯之象,下官不敢欺瞒王爷,若有错处,都是下官无能,非是下官本意说谎啊。”

“油尽灯枯?”吴余圣喃喃重复了两次,想到之前雄心壮志、野心勃勃的摄政王,又想到今日一意孤行退出朝堂,只为留下好名声的摄政王,一瞬间他就想通了王爷那么做的原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不是事关生死,谁人可以轻易改变?权势在生死面前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还不如留下身后名,若到死还在史书上留下污名一笔,那岂不白活一场?

“罢了,罢了。”吴余圣清隽的脸上一片哀戚,若这是王爷临死之前的重要愿望,他只能尽心为王爷谋划,以报王爷的知遇之恩。

崔太医人虽胆小,但他在宫廷浸淫多年,此时看出吴余圣状态不对,略一思索自己刚才和他的对话,已发现端倪,不由怒道:“你!你诓我?”

他只以为吴余圣作为忠王的心腹,对忠王的身体情况必定一清二楚,谁料忠王竟连吴余圣也瞒着没说,这要是让忠王知道他病重的消息是从自己这传出去的,自己还能有几天活头?

吴余圣收起脸上的哀色,冷声道:“今日我能在你嘴里问出这些东西,难保他日其他人也能问出,你若是想要保命,最好把自己的嘴捂严实。

若是外面有任何关于王爷的流言,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你最好把所有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

虽则如此说,但他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

他站起身朝外走去,大袖纷飞,像是临风持剑的斗士,他的战场不见刀光,却同样凶险。

宴云河自是不知道吴余圣这一天的心路历程,此时的他正躺在床上逛着种子商店,虽然《我是摄政王》人气值不高,但种子价格高啊。

感觉更悲伤了,但这阻止不了宴云河逛商店的心,只不过他发呆的样子和清荷口中的神思不属百分百契合就是了。

第3章

摄政王他要扬名。

逛种子商店是宴云河的睡前娱乐,商店里的种子五花八门、品种多样,只小麦品种就有上百种。

商店里的种子按作物用途和植物学系统相结合的分类法,分为粮食作物、经济作物、绿肥及饲料作物。

价格用人气值划分的话,古代本土就有的粮食作物最便宜,目前本土没有的如玉米、番薯就贵多了,其次是绿肥及饲料作物,而经济作物定价最高,比如橡胶树种子每颗高达十万人气值。

商店里的每种种子都有简单的描述,宴云河也是依据描述选择了御03号麦种。

虽然宴云河现在是个穷鬼,但看看也不要钱,他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靠逛种子商店打发时间,看着看着,慢慢也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宴云河收拾妥当就去体察民情了,由吴长史陪同。

选了王府最普通的一架马车,宴云河坐在车里晃晃悠悠地去了茶楼,一路上,宴云河隔着车窗观察大郑朝最繁华的都城——洛城。

古有衣冠识人一说,宴云河今日进入市井才发现,不只衣冠可识人,古人的阶层区分从外貌上就鲜明无比。

这打眼望去,多数人都是饱经风霜的模样,面白的没几个,而且个子也不高,及至到了茶楼附近,才多了不少读书人往来,这还是在大郑的都城,其余地方什么样,宴云河都不敢想象。

“长史,孤看那墙角处似有乞丐,这些人为何做了乞丐?都城内的乞丐多吗?”宴云河收回视线看向车内的吴余圣。

吴余圣看了看宴云河苍白无血色的面容,之前本想提醒王爷莫开窗,以免着凉。

但想到王爷随心所欲的时间也不多了,还是由他去吧,于是就没开口。

此时听到王爷的提问,知道王爷先前摔坏了脑子,也不多疑,直接答道:“年老无依、年幼无亲的有一些,大多数是外地来都城讨生活,但都城虽大,也不是人人都能讨得一口饭吃,花光了盘缠,也就只能乞讨为生,有一口是一口,再想回乡却是路途漫漫。”

“我看那些老人孩子实在可怜,善堂不收这些人吗?”宴云河打算以慈善换取名望值,自然要了解这时候的慈善都是怎么做的,也知道大郑朝是有善堂存在的。

“这个……”吴余圣叹了口气,“明仁帝时还是有的,只近些年朝廷实在是无钱无粮,也就渐渐荒废了。”

宴云河懂了,财政紧张是假,没人想管,要不来钱粮才是真。

想到这里,宴云河问道:“孤想重开善堂,长史以为如何?”

宴云河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此时此刻,若论对局势的判断他是不如吴长史的,现成的顾问不问白不问。

吴余圣心中只觉伤感,想到王爷的心愿,开口道:“这是好事,自然全凭王爷心意,如今王爷离了朝堂,倒是能够便宜行事。”

他语气中颇有安慰之意,宴云河只当他是在宽慰自己摘冠而去,离了那权势中心。

于是只对他笑笑道:“那我们回去就商量出个章程来,若是能使善堂长长久久地办下去才是好事。”

“到时世人也必感念王爷您的善心。”吴长史说道。

几句话的功夫,马车就绕一圈停在了茶楼后门,宴云河也没多问,避开人群悄无声息的就到了茶室。

众所周知,茶楼酒肆在小说中那是舆论发酵场,无数文人墨客爱在这种地方发表对时事的看法,显然,这部小说也不是例外,宴云河刚坐下,茶还没上,就听到外面大堂之中传来一人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