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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常前一秒推开,下一秒又温柔入怀,那双仿佛永远揣不透的精灵眼睛,和毒草缠绕挣脱不开的欲望,都让人没有办法理智。

贝缪尔的额头发烫,这是细菌感染了。

“我还好。你真的不去医院?你在发烧。”陆赫破天荒地说了下一句话,“算了,小露,去我房间睡吧。”

能征惯战的贝缪尔是真的惊吓到了,但十分钟之后,他就心说,可以,这很陆赫。

陆赫抱了第二床被子出来,光明正大地吞服抑制剂,意思是让贝缪尔安心,即使同床共枕,他也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做出禽兽行为。

“明天一大早医生就会过来,你要是不舒服就立刻叫我起来,我带你去医院。”陆赫示意他睡到里面的一侧,“不要不好意思,你的身体最重要。”

陆赫睡得很快,贝缪尔才将隐形瞳片摘了下来,变成小瞎子,蹑手蹑脚地摸回了床上。

可是一失去视力,嗅觉更灵敏了。

陆赫的信息素是非常浓郁的古尔卡黑龙雪茄味,佩戴了红或黑丝带的骆驼骨外盒里的纯金金箔,包裹的顶级多米尼加烟叶天鹅绒般高贵奢华、拒人千里,就和他本人一模一样。

贝缪尔还真就没有和哪个alha深夜共处一床过,更何况还是陆赫,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破罐子破摔,他偷偷地掀开被子的一角,拱到了陆赫的怀里。

陆赫醒得不完全,只觉得非常馥郁的鲜花气息灿如堆锦,右手下意识一抚,怀中的人说是腰细惊风也不过分。那么纤弱柔韧的柳叶下,却结着一颗特别丰润饱满的蜜桃。他椎骨上方和腰椎连接处肌肉又薄又紧,两侧菱形体的微微凹陷,被西方美学家称之为“圣涡”,维纳斯的酒窝,是这比罗马最壮丽的盛典还完美的肉体上的性感之眼。

“大哥。”贝缪尔冰糖红石榴的嘴唇凉凉的,蹭蹭他的鼻尖,像是求欲不满的猫儿,“想你嘛,睡不着。”

陆赫像哄婴儿似得轻轻拍贝缪尔,他的生物钟可太准了,在困意的极限边缘,手从肩上垂向那白蔷薇花般的后背,又睡着了。

贝缪尔凶艳艳地横他一眼,娇蛮地说肚子痛,不给睡,讲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陆赫的声音泛着浓浓倦意,想点一盏床头灯让自己清醒点,可是贝缪尔不让,他搜索大脑,随便抓取一条信息,“郑伯克段于鄢,鲁隐公元年,郑庄公和弟弟共叔段之间,为了争夺国君之位…”

贝缪尔心想什么玩意,大感生气,小小地锤了一下,让他马上换台。

陆赫就是把他当启蒙的小孩了,简直在念《增广贤文》,都是那种特别沉重的历史事件,带教育意味的寓言故事,什么玩物丧志、悬梁刺股、利令智昏等等,年代人物地点背得分毫不错。

贝缪尔哪有耐心听这个,特别是听到迸出来一个“朝秦暮楚”的时候,更觉得陆赫在借机内涵他。

“不听了。”贝缪尔拿短短的指甲去划陆赫的脸,“我要有趣一点,真实一点的,近一点。”

陆赫不大清醒地想了一下,觉得只有这事符合标准:“上个月,我们事务所受理了一个连环杀人的刑事案件…凶手短短一个月杀了十九个alha,每一个都是开肠破肚,取走心脏……”

千算万算的贝缪尔,着实没料想到这波陆赫在第五层,脸上所有艳丽经纬一凝,神经咔吧一声断了,彻底炸毛,捂嘴不让他继续散播深夜恐怖。

“太差劲了,大哥不会讲故事。”他身体软热得就像一块乳色黄油,湿哒哒地黏化在陆赫身上,“不会哄人,也不会疼人,太坏了。”

陆赫睁开眼睛,黑暗之中,贝缪尔像一个浑身白狐裘的丹唇美少年,一个驻行人间的天使抱怨月光亲吻的冰凉,单纯地让云霞也为他裁剪衣裳,抛洒出清澈的光芒,很容易勾起一种纯洁的初恋之情。

贝缪尔的头发被轻轻揉了一下,听见他说:“对不起,小露。”

贝缪尔心里一紧,被惯得不成样子的小猫马上就不作了,变成一只平和吃草的绵羊,安安分分,想让陆赫好好休息的时候,对方却大起愧疚之感,起身仰头灌了一杯浓茶,很认真地开始陪他夜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