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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量过大,贝缪尔好半天才说:“姐,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之前和他闹过一些不愉快,你去照看他伤好得会比较快,这也是为了菱菱,不对吗?”朝梦思扭过头来看他,“还是说你们的关系真的和我想得一样复杂,你情感上不方便?”

贝缪尔潦草地点了两下头,就去洗澡了。

他把那条新闻翻来覆去地看,怎么没有早点知道呢?他的心悔得如像针穿,一时间倒把自己的万分苦痛忘到一边,赶忙让手下人去查哪里的接骨复原手术最好,他会出一笔让人无法拒绝的酬劳费。

在浴缸蒸腾的热气里,渐渐地,贝缪尔有种旅途中晃晃悠悠入睡的感觉,然后忽然听见楼上传来轰隆隆许多响声。

屋外肆虐的电光霍霍飞迸,窗帘被扯下来一大半,一连排的花瓶和雕塑都被摔成碎片。

是朝梦思在练舞,转体的时候落地有声,摔出去好长一段距离。

她太瘦了,只剩一副剔掉了肉的骨架,而江菱像一只小狗那样伏在她的脚边,默不作声。

贝缪尔立刻冲过去,要把她搀起来:“姐你不要灰心,我一定会让人给你治好。”

朝梦思却把他挥开,死气沉沉的眼睛没有看他,指甲深深地扣着地板:“爸和你妈已经死光了,这里也没有一个男人,你不用在我面前卖乖,你真的很恶心。”

“姐,你为什么总要这样?”贝缪尔悲从心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姐姐。”

“亲姐姐?”朝梦思仿佛听到了普天下最滑稽的笑话,衣服上的金箔金片随之颤摇,“你是指勾引了我的父亲,让我的母亲上吊自杀的人的野种儿子,是我的亲弟弟吗?”

贝缪尔单膝跪下来陪着她,他不确定姐姐是家族精神病谱系中的哪一支,但能太理解这种情绪脱缰的状态了:“不是姐,你冷静一点,上一辈人的事情我们都说不准。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他们都不在了,只剩我们两了,我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想对你好啊,姐。”

“对我好?”朝梦思仰头对着天花板笑了两声,伸出骷髅般细瘦的手指点了他两下,“你就是这么一直对我好的吗?”

“我真的不明白,贝尼,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在抢我的东西,想尽办法和我作对?如果不是你的出生,我的母亲不会被逼死,你的母亲阿蜜莉雅的结局是活该,明白吗?她就是一个娼妓!陆先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就像你小时候总是捡我不要的玩具,是我不要的!江唯鹤…我不想提他,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的是你的名字,你早知道了他是江菱的父亲,所以就这样报复我,对吗?”

“我不是,我没有,真的不是……”贝缪尔复读机一样否认,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句接着一句地紧缚起来了。

“好,你真的想对我好,让我开心?”最后,朝梦思几近崩溃地哭了出来,“那你去自首吧,求求你,看到你我想起妈妈,她在我头上吊死了!求你从我面前彻底消失,可以吗?”

贝缪尔的大脑一下子燃得通红,他很确定,自己从未向她袒露任何赫尔海姆的事情。

第91章 红粉香脂刀下死

“你在说什么,我的姐姐?”贝缪尔眯起眼睛, 声音懒懒地透着舒坦。

作为一个有过铁窗经验的职业黑手党,他很清楚,同乘一条船的朋友,永远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更别要任何情感与附属品,不应该有任何不能在三十秒内抛弃的东西。

所以,即便拆穿自己的人是一位至亲,很难说这一刻,他的心里没有升起一点发狠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