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又开始冷了。
想笙儿,想笙儿,赶紧想笙儿。
我艰难地伸手进怀里,把那块小小的定情信物掏了出来。看,我和笙儿的定情信物,多漂亮,那绿多好看,比春天刚发芽的嫩草还翠。
手指冻得几乎麻木了,我手一歪。
“哎呀!”我叫了起来。
那比米粒大一点点的碎玉,垂直掉在身下的枯草堆里。
哪里去了?
我连忙挪开身子,跪在草里找。
枯黄的草啊,本来我还嫌它不够多,当垫子不够厚,这会倒宁愿一根也没有。
“跑哪里去了?明明在这里……”我低头,几乎把眼睛凑到草上。
用没有感觉的手笨拙地拨着枯草,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从小路上,居然传来脚步声。
一群人的脚步声。
我心有灵犀般地抬头,瞪着眼睛看着来路。
灯笼淡红色的光出现在拐角,我看见一只掌着灯笼的手。
心猛然被吊到老高。
可人转过来,却让我失望。是孙管家,他正小心翼翼掌着灯笼引路。
他笑眯眯不断回身,对身后的人道:“王爷,千万小心了,天贼冷,路也挂霜了,看来今晚有好雪呢。”
我的心再次吊了起来。
脚步扑簌,后面的人终于传过拐角。
锦袍、大毛披风、牛皮短靴,腰间别着精致的半弯短刀,头上戴着镶玉虎皮帽。面色憔悴,却依然俊朗非凡。
他一抬头,对上我的眼睛,顿时整个人呆在当场。黑色的眼睛,如同定在我身上般。
正是笙儿。
我用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弹起来,还没有直起腰杆,又用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摔了下去。
这贼冷的天,让我手脚都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