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别折磨自己了。”
陈川的话一句又一句盘旋在耳畔不肯散尽,她闭着眼,咬了下嘴唇,嘱咐他:“日子是自己的,旁人替不了,以后你好好过吧。”
“我真的很讨厌现在的你。这样的你,让我很陌生。”
祝政心里咯噔一下,他攥住被角,偏过脸,神情复杂地盯着关洁单薄、削瘦的背影。
背影单薄得像作家的稿纸,风一吹就被掀起几丈高。
祝政看着她站在窗口一动不动,看着头顶的白炽灯打在她身上,镀了满身凉薄。
祝政胸口闷得慌,他深深吸了口气,忍住五脏六腑的疼痛,拔出手臂上的针头,准备掀开被子下床。
“你别动,先听我说完。”似是察觉到祝政的动静,关洁转过身,出声打断他。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清楚。”
祝政停住手里的动作,看向关洁的眼神里罕见多了丝慌乱。
他试图抓点东西补救现在的场面,眼神转来转去,最后落到床头柜的白玫瑰花束上。
他俯身,够长手捞过床头柜的白玫瑰,举起手递给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说:“我记得你最喜欢白玫瑰,我借花献佛,送给你行不行?”
轰地一下,关洁只觉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脑子。
大脑过度充血,弄得她喘不过气。
她的肩膀、小腿不自觉发抖,心脏也跟着颤抖。
她全身僵硬地站在窗边,她捂住嘴,眼神死死盯着祝政手里纯洁无瑕、干净娇嫩的白玫瑰。
白玫瑰无罪,人却恶贯满盈。
她抬头望着祝政从容的笑,望着他与白玫瑰同框的场景,只觉讽刺。
太讽刺,太讽刺,真的太讽刺了。
他是怎么堂而皇之说出那句“我记得你最喜欢白玫瑰”的呢?
她的心一下跌落谷底,摔进深渊,摔成四分五裂,再也拼凑不起来。
委屈、怨恨、厌恶……数不清的情绪翻滚在她脑海,她睁大眼,眼泪不受控制地一颗一颗往下掉。
她胡乱抹了几把脸,放声大笑,笑到眼泪直流,笑到她蹲下身,蜷在墙角,捂住嘴,哭到泣不成声。
祝政完全没料到结果会这样,他满眼慌乱,匆匆忙忙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到关洁身边,试图伸手抱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