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阿等,等到饭都凉了,也没见路遥的回复短信。
段之愿开始怀疑这个号码是不是她的。
拨通的同一瞬间,她清了清嗓子,心跳随着等待音急速跳跃。
一次没接又打了第二次。
就在段之愿不抱希望打算挂断时,那边终于接了起来。
女孩的声线沙哑:“喂?”
“你,你好。”段之愿紧张地握着拳头:“我,不知道你看没看见,我给你发的,信息,我是——”
“我看见了,你是张昱树的同学。”
电话那头的沉寂不比她这边淡,浓稠的夜色犹如被泼了一层墨,她们俩安静地呼吸,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
终于还是路遥沙哑的嗓音先传过来:“他,还好吗?”
“不好。”段之愿说:“被退学了。”
静默几秒钟。
路遥:“哦。”
段之愿蹙眉:“路遥……学姐?那天欺负你的人,不是张昱树,对吗?”
路遥:“嗯。”
“可他,他因为这件事被学校误会,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能帮他澄清一下吗?”
路遥的声音如同井底的水,指尖一碰都觉得冷到极致。
“我们说好了的,不会再提这个事情。”
“张昱树帮我隐瞒,在我走之前,我就和他说好了的。”
“路遥。”段之愿动了动唇,问她:“你上了什么大学?”
“津市大学。”
段之愿:“可他没有大学可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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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段之愿辗转难眠。
最终,她点开卧室灯,拿出段覃的照片。
“爸爸,如果你还在的话,你会怎么弥补呢?”
泪水滴在玻璃上,纸巾拭去后还有残存的眼泪藏匿在相框缝隙处。
似是刚刷过盘子的手,残油腻在指缝里,怎么也洗不净。
她无法入睡,似乎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四岁那年,她最后一次和爸爸一起玩的秋千。
混合着悔恨的泪水深埋在枕芯里,只等着几十年后腐朽、发霉。
这周日不上学,也是每半个月休息一天的日子。
段之愿早上去了医院,陪姥姥说了会儿话后背着书包离开。
没有去图书馆的方向,她打了个车去了火车站。
从存钱罐里取出去年的压岁钱,订了张津市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