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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霆停顿片刻,转头看向沈太傅,继续道:“时间推回至前几日,臣奉命查处江南贪污案的涉事官员,其中便有六年前构陷我哥的韩晔。”

“季大人的意思是说,那幕后凶手为了掩盖真相,迫不及待地杀人灭口?”刘韫适时接话,猜测道。

何炀勾唇一笑,观察着小皇帝的脸色,幽幽道:“其实这件事查起来并不难,只要翻翻六年前存档的卷宗就不难发现,韩大人早年曾拜在沈太傅门下,据朝中同僚的说法,他私下里一直亲昵地称呼沈太傅老师。”

“笑话!老臣一生教导过的门生不下千人,况且韩晔在朝为官时,与他私交过密的朝臣太多了,季将军如何胡搅蛮缠攀扯我一个人呢?”

沈太傅为官半生,自然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之前种种大多是为了博取小皇帝的同情和信任。

何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并不理会这个老狐狸,他深情款款地垂眸问道:“子瑜相信我吗?”

小皇帝薄唇抿起,苍白的侧脸透露着冰寒,半晌轻声答道:“如果你真能拿出证据,朕自然会相信。”

何炀凝视着他的眼睛,突然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压低嗓音道:“子瑜,今天我敢无所顾忌地站在这里,你当真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吗?”

小皇帝瞳孔微微放大,转过头神色诧异地看向何炀。

“听季霄说,关外近日来不算太平,皇上也在因为此事日夜苦恼……”

“季霄!你当真敢如此放肆。”小皇帝瞪着双目,苍白的脸上出现愤怒,使得他整个人愈发鲜活起来。

何炀一边欣赏着美人瞋目,一边低声威胁道:“你都敢背着我娶别人,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兵权在手便是何炀最大的底气。

他猜测,托顾淮山送往关外的那片布料多半已经发挥了作用,十几万大军风平浪静的消息马上便会传到皇城,他需要趁着这个间隙将所以事情全都摆平。

没错,包括顾淮山在内的所有人都想错了,那片衣料不是什么调兵遣将的信物,而是季霄安抚手下将士的管用手段。

何炀早已料到皇城的消息瞒不住,而关外群龙无首的将士们听到似是而非的消息,必然会引起动荡,他需要先一步稳定人心,以免事情真的到达不可挽回的那一步。

说来也是讽刺,季霆想方设法要阻止的事,从一开始便不可能发生。

但何炀不可能解释清楚,他需要利用这些人的猜疑和忌惮来达成目的,再者说,即便他剖白了内心,又有哪一个人会信呢。

就像此时此刻,季霆拿出一片带血的布料,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个“沈”字,指控道:“这是从韩晔里衣上剪裁下来的,估计是他垂死挣扎时留下的线索。”

一众官员顿时惊呼出声,紧接着在下面窃窃私语地议论起来。

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那些“亲眼目睹”的真相,就像六年前锒铛入狱的季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炀笑着看向一脸猪肝色的沈太傅,眨了眨眼睛。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沈太傅眼神狠戾,重重地跪在地上,怒吼道:“皇上,老臣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这件事……”

“真相如何还是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吧。”何炀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皇上今日劳心劳力,已经不想听你继续诡辩了。”

“皇上,沈太傅他年事已高,经不得牢狱之苦啊。”太后见局势急转直下,抹着眼泪示弱,试图利用小皇帝的心软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