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里只有周义和初荷守着,御医嘱咐少吃油腻,犹忌辛辣易上火的食物。因此宋宜之晚间只能清粥伴小菜,吃什么倒是无所谓,他可能更想要清静。
现在的情形就是,周义拿着碗要喂宋宜之喝粥,宋宜之不肯。
“我自己能行。”
“都是哥们儿,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周义或许真的看不出宋宜之的不情愿,可惜他没本事撬开宋宜之的嘴。初荷见陈锦墨进来,便识趣地上去拿下碗,将人拎到外间,留二人独处。
见他出去,宋宜之以为终于躲过一劫,没想到陈锦墨在他床边坐下,二话不说也拿起了粥碗。
“公主不可!”
宋宜之想站起来,却被陈锦墨压住没受伤的一边动弹不得。宋家并非只从文不从武,早年有师傅教过,他也是有些身手的,只是低调惯了,入宫后更是能瞒就瞒,没人知道。
初进馨芳殿,陈锦墨当时如何他是清楚的。可如今按着他的力道,却好似比前几个月强了不少。如今两人若是打起来,宋宜之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赢。
“屋外没别人,不会有人知道的。”陈锦墨说的是实话,她寻过了,不是四周无人,她也不敢这样,“你身上有伤,别动!”
公主要亲自喂他,这份心意宋宜之很感动,压在肩膀上的手也让他不敢动。
他不动,陈锦墨也就松了手,乘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面不吃,粥总该喝一口吧。”
想起昨日,宋宜之下意识张了嘴。
这场景有些虚幻,仿佛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身份地位的差距,一个喂粥,另一个就安静地喝。明明昨天的相处并不算愉快,今日却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很快清粥小菜都见了底,陈锦墨如愿喂完后并没走,就这么坐在那轻声开口,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心疼:“血肉之躯,别再拿身体涉险了,总会有别的办法……”
贺思昂不会蠢到杀人,宋宜之多少猜到有人暗中帮忙,如贺均一般并没有往陈锦墨的身上想,如今听了这话才试探着问:“方才林中的是公主?”
“我忍住了,没给你惹麻烦。”并不正面回答,陈锦墨犹豫着握住了他的手,或许是流了血的缘故,指尖微微发凉,却没有躲,于是她握得更紧了。
昨日说的那些话,被这一握都成了泡影。推开一次没走的人,他还有定力再推第二次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