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花瓣树叶的枝丫,被夜风吹得轻颤,横斜逸出勾上左右的树枝,惹得另一株花瓣也跟着纷纷落下。晚风轻吟,像是谁的叹息,从屈曲盘旋的虬枝间穿过,散入夜色隐隐中。
阵阵微风的催促下,叶子上的花瓣终是不舍着离开,随着风儿回旋飘摇落到地上。这时花瓣才忍不住轻叹,原来温厚的大地才是它安稳的归宿。
紧接着,仿佛不想让它空寂般,一片两片,零零散散的花瓣落下,轻拂过树叶枝丫,温柔地触碰过枝干,也跟着落到它身边。
最后蛛丝还是被夜风吹破,一地落花铺着,开到荼靡春事了。
两人商量着将花瓣埋进土里做肥料,宋宜之不知从哪找来一把铁揪,在树下挖了起来。而陈锦墨强忍着疲累,去捧那撒满一地的花瓣,未曾注意手指被刺破,立时有血珠冒了出来。
宋宜之总是温柔的,即便正忙着,听她倒吸凉气,还是放下铁揪过来查看:“疼吗?”
怕他担心,陈锦墨笑着摇了摇头:“不疼,留这点血算不得什么。”
想到她身上一道道伤疤,宋宜之沉默了。
陈锦墨有些不安,轻声问:“这些疤痕,是不是很丑?”
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宋宜之抚着她的头发低语:“在我眼里,公主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
“温柔的时候好看,生气的时候好看,统领三军的时候也好看。不用为了我特意掩盖,公主只要做自己就好。”
被他说的不好意思,陈锦墨别扭起来:“哪有,你别哄我。”
如此她倒松了口气,就怕这几年在战场染了痞气,会让对方不适。
花瓣归拢埋进树下土里,又与大树在一处,亦如陈锦墨。
回身靠在他怀中,陈锦墨轻声道:“宜之,不管身在何方,我都与这花树一般,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
绣着流苏花的手帕落下,陈锦墨此刻正靠在他胸口,又重新见到了四周光景。身后宋宜之轻声道:
“我亦是你的。”
只是你陈锦墨的,无论你身在何方,又是什么角色。
一夜好眠,第二日不等陈锦墨找上门,祁通就自己出现在帐外,提着嗓子吼起来。
“大哥,我出发了。您放心我一定平安回来,代我向姐夫问个安。”
两人都被吵醒,听着祁通说完,一时陷入沉默。陈锦墨思索着,现在穿好衣服来不来得及把人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