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桃李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听着僧正坊大天狗说话。
东门桃李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最近发生了几起幼年天狗失踪的事件。这些小天狗消失得无影无踪,鞍马山的天狗们调查不出原因,每天都心惊胆战,生怕明天一觉醒来,身边的孩子就不见了。
和鞍马山天狗们关系很好的御影神社,其负责人夫妇中的妻子,在神社旁边开了一家幼儿园。正好现在是暑假时候,幼儿园空置,所以他们把部分年幼的天狗送到幼儿园里面寄养一段时间。
但是才寄养了两三天,那十几个小天狗就失踪了,而且连带神社负责人夫妇的儿子一起也失踪了。
而那银发的人类男性和黑棕发的人类女性,就是御影神社负责人夫妇。
“原来是这样,那请问我能帮到你们什么忙?”在僧正坊大天狗说明前因后果的时候,东门桃李用点心填饱了自己的肚子。
“东门大人,您肯答应帮我们吗?”僧正坊大天狗诚恳地问道。
几百岁的僧正坊一口一口地喊东门桃李为东门大人,让她有点不习惯。
“我最讨厌人贩子了,无论是拐骗人类幼童还是天狗的幼童,都是罪大恶极。但我力量甚微,不一定能帮到你们。”
和东门桃李所想的一样,鞍马山的天狗与人类交好,所以对于小天狗和神社的孩子失踪,她还是想能帮则帮。幸亏她离开房间的时候没有把盒子带上,所以qb也不在她身边,不然它肯定嚷嚷着要东门桃李去帮它解除封印。
“不,东门大人,只要是您,就可以帮到我们。”僧正坊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正是之前东门桃李的外祖父不让她看的里面东西的那个盒子。
“东门大人,孩子们失踪的时候,没有留下其他痕迹,就像突然间人间蒸发一样。除了我手上的这一个东西,请您看看。”僧正坊大天狗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金色的羽毛。
“金色的羽毛?”东门桃李抬头看了一下僧正坊的金色羽翼。
“是的,但是这并不是我的羽毛,拥有金色羽毛的大天狗一共有两位,一位是我,而另外一位大人……和您有关。”
“和我有关?”
“东门大人,我们知道您是中御门家族的通幽体,只要您触摸一下这根羽毛,就应该知道这条羽毛到底是不是属于那位大人,他和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您能通过这条羽毛感应到他。”
金色羽毛……和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有外祖父不想让她掺和这件事,这几个和自己有关的要素令东门桃李万分不解。
“这个忙我可以帮您,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这根羽毛和我有关。”
“这个……”僧正坊大天狗面露难色,他从东门桃李的反应里才知道,东门桃李并不知道这个内情。
“你们不告诉我,我很难帮你们。而且僧正坊阁下,我家的长辈可能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我有知情的权利吧。”
“我久居鞍马山,关于中御门一族和那位大人的秘辛并不知道很多,只能给您一些提示。”
“请讲。”
“您知道中御门所管理的玄山神社,供奉的是什么吗?”
“主要供奉的是蹴鞠之神吧,不过除了足球运动员之外,其他的运动员都经常来参拜。”东门桃李回想起上次她到玄山神社,里面摆放了一堆一堆的球,不但有足球篮球这些,连网球棒球都有,还有一大堆运动明星的海报贴在神社。
“除此之外呢?”
金色羽毛的天狗……玄山神社供奉的东西……东门桃李脑海里面,开始闪过一些在她年幼时耳边不断回响的奇怪说话。
[急流岩上碎,无奈两离分……]注1
[愿为国之大魔缘,扰乱天下……]注2(本文有改动)
[以五部大乘经,回向恶道……]注3
东门桃李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向了那片金色的羽毛。
在她的指尖触碰羽毛的那一刻,金光亮起,照耀了满室。
“这羽毛,当真是……那位大人吗?”看到此情此景,在僧正坊大天狗的内心里,答案呼之欲出。
“这还要问吗?他被葬在了玄山陵,由相模坊大天狗镇守。据说,其肉身已经化为金色大天狗,相模坊大天狗不一定能镇守住他。”
在场的几人商讨着如何寻回幼童们。
“如果真的是那位大人的所做,我们就必须要从长计议了,我们先要弄明白一点,为何他要挑我们鞍马山的小天狗下手。”
“我亲眼看见来自于他的诅咒和怨气祸害了这整个国家几百年。直至一百多年前,当权者将其灵迎回了玄山神社,才消停了一些。没想到这一次,是他的肉身出来作乱。”御影神社的负责人御影巴卫愤恨地说道。
名叫巴卫的男子曾经是活了几百年大妖,但为了能和心爱之人厮守一生,他现在变为了平平无奇的人类,根本没有能力去对抗传说中金色大天狗。
“我,我去玄山看看吧,都怪我,没有看好小薰和小天狗们。”一直在神社负责人夫妇身旁的哭泣的男子说道。这是御影神社的神使,原身是一条白蛇,他虽然哭得一塌糊涂,但在场的人里面,撇开年老的僧正坊大天狗,实力最强的就是他。
僧正坊大天狗向东门桃李问道:“东门大人,请问你知道这片金色羽毛的主人在哪里吗?说不定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孩子们的位置,把他们带回来。”
刚接触完那片金色羽毛的东门桃李大脑一片混乱,一直低着头,整个人好像魂不守舍。
“东门大人?”僧正坊大天狗看东门桃李没有回应,又问了一遍。
这次东门桃李终于有了反应,她慢慢抬起头来。
不安。
恐惧。
濒临死亡的绝望。
僧正坊大天狗在对上了东门桃李的眼睛的那一刻,来自在于内心深处的恐惧遍布了他的全身。
他活了这么些年头,头一次发现自己离地狱如此接近。